“皇上近來對琴棋書畫特別感興趣,聽說近來一直在找琴師。”掠影行禮,“陵安城內,最近盛行以琴會友,抱月樓裡有琴姬,彈得一手好琴。”

抱月樓?

“這抱月樓是什麼時候的事?”慕容天涯問。

掠影想了想,“抱月樓由來已久,只是這琴姬,還是近期的事兒,說是從外鄉請來不少琴娘,色藝雙絕,才藝雙馨。”

“胡鬧!”慕容天涯揉著眉心,“盯著點!”

皇帝跑這種地方去,總歸不是什麼好事,若是傳出去,免不得要落在鮑不平的耳朵裡,到時候寥寥數筆,便是千金難改。

“是!”掠影行禮,退出。

“主上是擔心……”紅妝知道主子的顧慮。

越如絮還沒抓住,但凡有陌生女子出沒,主上總要小心謹慎,免得被越如絮鑽了空子而不自知。

“可是主上莫要忘了,越如絮的臉和眼睛,是無可逆轉之傷。若說帶著皮面,倒是還有可能,可這眼睛……”紅妝搖頭,“斷然是裝不了的。”

所以,不管越如絮怎麼易容,怎麼喬裝打扮,都會第一時間被人認出來。

“找個時間,約上蕭北望,去抱月樓。”慕容天涯淡淡然吩咐。

紅妝先是一愣,轉而笑著應聲,“奴婢明白!”

連日來,蕭北望都忙著邊關之事,甚至還抽空回了邊關一趟,有些東西光靠飛鴿傳書,是無法及時解決問題的。

回到邊關時,蕭北望亦不忘取了最新的邊防圖,隨身帶回陵安城,不管哪個使驛都沒有他自己來得可靠穩妥。

馬不停蹄,徹夜不眠不休。

來也如此,歸也如此。

待回到陵安城,天色已暗,蕭北望幾乎是沾著枕頭便睡了。

總歸是血肉之軀,能扛到現在實在不易。

慕容天涯揉著肩頸,這兩日的摺子有些多,半數是關於東啟國的變動,表示擔慮。剩下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關於趙公府之事亦是不少。

一個個都在搖頭晃腦,說什麼:若朝廷不批待趙公父子來陵安城面君申冤,多少有些說不過去,會有人說朝廷苛待重臣。

苛待?

朝廷每年往北地和永孟州調撥的財帛,難道都是餵了狗嗎?

“主上?”紅妝和掠影雙雙攔在門口。

屋子裡有動靜。

“好像是呼嚕聲?”紅妝詫異。

有人在主上屋子裡睡覺?

“你們在外頭等著。”慕容天涯吩咐。

“是!”紅妝與掠影畢恭畢敬的退到兩旁,目送慕容天涯進屋。

房門一開一合,床榻上的某人翻個身繼續睡。

慕容天涯無奈的站在床頭,瞧著某人渾身髒兮兮的,趴在自己的床榻上,以最不雅的姿態睡得七葷八素的,委實有些哭笑不得。

若換做平常,她定是要大發雷霆。

畢竟,她好乾淨,絕對忍受不了有人渾身髒兮兮,連衣裳都不還,就這麼直挺挺的躺在這裡,而且……連鞋子都沒脫,可見是倒頭就睡。

窗戶還半開著,蕭北望連窗戶都沒來得及關,就睡了過去,還發出了呼嚕聲,怕是真的累壞了。

“沒從馬背上摔下來,真是命大!”她輕斥。

想著要不幫他褪了衣裳,然則她委實不太會伺候人,擔心下手沒輕重到時候會把他倒騰醒了,反倒好心辦壞事,便也隨著他去。

瞧著床頭的捲筒,慕容天涯小心的取過,走到燭光下緩緩開啟。

是最新的邊防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