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義想了想,“考生倒是愈發多了些,都是為了今年秋試來的。”

“這麼早就趕到?”慕容天涯皺眉。

秦義回答,“主上,路途遙遠,諸事多變。何況,若不及早趕來,在這陵安城落腳,真到了秋試之時,怕是連個吃住的地方都沒有。”

點點頭,慕容天涯不說話,優雅的擱下杯盞。

秦義走到窗前,指了指大門口邊上那人,“主上瞧見了嗎?這人就是孺子,說是極偏之地來的,足足走了數月,才走到了陵安城,眼下就住在對面的祥雲客站。”

順著秦義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瞧見了一名青衣孺生。

因著是從視窗往下看,是以只能看到此人的頭頂,以及提筆書寫時,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白紙上字跡清晰,足見落筆乾脆,墨色濃厚,下筆的力道不淺。

“這人叫谷清平,我憐他可憐,便允他在秦樓邊上的牆根處擺個攤子,給別人寫字混口飯吃。生意好時,還能攢點銀子,回頭還能有盤纏回家。”秦義解釋。

不知是否察覺了異樣,谷清平猛地抬頭。

然則,在他抬頭之前,慕容天涯早已收回視線。

“原以為生意做得久了,人會市儈一些,沒成想你這慈悲心倒是愈發的重了!”慕容天涯面色幽沉,“秦義,你可知自己為何叫秦義?”

秦義俯首,“主上恕罪!”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人儒生,且盯著點,將攤子擱在門口,就如同將一雙眼睛一對耳朵擱在了本王的身邊。秦義,你若不想做攝政王府的耳朵和眼睛,本王替你剜了就是!”她這番話分量頗重。

秦義心慌,忙不迭跪地行禮,“秦義知錯,請主上責罰!”

“有心是好事,有善心亦是好事,但若是濫發善心,做了不該做的事,比惡人更為可怕!”慕容天涯黑著臉,“下不為例!”

“是!”秦義磕頭,脊背寒涼至極。

他委實沒想那麼多。

他只覺得陵安城街頭那麼多人,怎麼可能處處有探子,不至於到處都是陰謀詭計,是以真的未加防備。如慕容天涯所說,若這人心懷不軌,那自己這份心慈手軟,只怕是……

替別人按了顆釘子,在自己的家門口。

其禍,如猛虎。

待秦義離開,掠影快速合上房門守在了門外。

紅妝近前,瞧了一眼窗外的谷清平,“瞧著似乎不像是會武功的。”

“畫虎畫皮難畫骨。”慕容天涯端起杯盞,“我瞧著,他那字寫得委實不錯,蒼遒有力,甚是好看。”

“主上?”紅妝一愣。

“去買一副。”她淡淡然放下杯盞,“若然只是巧合,便當是幫了一把。若然不是,堵了一道門,得開一扇窗,免得狗急跳牆,真的要鬧出什麼事來。”

紅妝會意,“奴婢這就去。”

底下有些鬧騰,秦樓的人開始驅逐谷清平,這儒生大概沒想到忽然有此鉅變,焦灼的爭辯著什麼,一副手足無措之態。

慕容天涯意味深長的瞧著,這谷清平看似焦灼無措,可這一雙腳卻跟落地生根了似的,一直站在原地不動。

羽睫微垂,她將杯盞擱在桌面上,發出了低低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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