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永臨城的路上還算太平。

永臨城到處都是山林,又出了什麼朝天闕,白日裡行路依舊得小心謹慎。

“主上,前頭還有一陣路,奴婢瞧您太累,咱慢著點走如何?”紅妝立於馬下。

慕容天涯點頭,此刻勉強,無益於身體康健。

然則剛下馬,便聽得前面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紅妝與眾人皆是心下一驚,當即護住了慕容天涯,安安靜靜的駐足路邊。

一支馬隊快速的從跟前跑過去,臨了,為首那人忽然勒住馬韁,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慕容天涯一行人,“外鄉來的?”

因著覆著皮面,慕容天涯自不怕被人認出,嫻熟的拱手,算是全了出門的禮數。

“裡頭不太平,小心點!”音落,眾人策馬而去。

紅妝如釋重負,“這些人倒是奇怪。”

“是官軍。”慕容天涯挑眉,“永臨城一定是出事了。”

“官軍?”紅妝詫異。

慕容天涯輕嘆,攏了攏衣襟,緩步往前走去,“換了皮罷了,官用皂靴刺地方標記,乃是朝廷專用,藉以辨別各處官吏的法子,方才跑過去那人,身份應該不低。”

“瞧著氣勢不弱!”紅妝道。

“夏安國應該是在派人去外求援了。”慕容天涯負手而立,瞧了瞧這官道前後,“咱們這行了一路,後頭沒什麼人,前面更沒什麼人。要麼是封了城門,要麼就是斷了來路!”

紅妝皺眉,“如此,永臨城已不安全,主上三思!”

慕容天涯取出懷中的鈴鐺,“何處有乳母?”

“永、永臨城!”紅妝垂頭。

“所以,光我三思便可以了?”她拂袖而去。

紅妝緊隨其後。

若是蕭將軍還在主上身邊,想來更安全一些,可主上心裡,小公子始終是頭一位的。

若然小公子真的出事,旁人只是心急,而蕭將軍,大抵會不惜一切,這便是主上刻意算計蕭將軍的緣故吧!

去永臨城的路上,倒是有三三兩兩進城的,但出城的……除了方才那一支馬隊,還真的沒再見到其他人。

“公子!”紅妝改了口,“奴婢總覺得不太對!”

“一幫烏合之眾,還能這般堂而皇之的為非作歹,可見這夏安國也不是什麼好人。”慕容天涯倒是沒有直接進城,而是坐在城外的涼棚裡,盯著足足半日。

開涼棚的是一對中年夫妻,“諸位是想入城吧?聽一句勸,這些日子還是別進去為好,裡頭正在鬧騰呢!”

“鬧騰什麼?”紅妝問。

“你們是來做生意的,還是探親?”婦人問。

慕容天涯道,“我有表親就在城內,此番路過原是想來探訪,且做點買賣,誰知……也不知這永臨城出了何事?”

“你們是外鄉來的,定不知道這城內如今亂著呢!朝天闕……”男人還沒說完,就被女人忖了一下,只得訕訕的閉了嘴。

女人將抹布丟在案臺上,慎慎的坐下,“不能說那三個字,得說、說什麼來著?哦,天神!說是天神下凡,得保持尊敬。”

“天神?”紅妝嗤鼻,“這世上若是真的有神蹟,為何還有那麼多的戰禍?為何不能護我西梁周全,打個雷劈了那些覬覦西梁國土的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