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多,楚毅一定會抓緊去找袁虎臣的人,對慕容天涯這邊的戒備,相對來說鬆懈不少。

鬧騰了一宿,到了黎明時分,底下人便開始議論。

慕容天涯似乎真的染了風寒,整個人蔫蔫的,就坐在飯堂裡同大家一道吃飯。

這朝天闕自詡平等,說什麼兄弟姐妹要互相關愛,一個個就能丟了腦子似的,竟也信以為真。

左護法跟著楚毅出去了,受傷的右護法還在。

個頭中等,瞧著有些遲愣,受了傷之後,面色甚是蒼白,胳膊綁著繃帶吊掛著脖子,顯然傷得不輕。

當然,這一刀是故意砍偏的。

飯堂內有人細細碎碎的說著昨夜發生的事情,有人說看到了前長護法,也有人說看到了黑瞎子,還有人說看到了山中的女,鬼來索命。

慕容天涯只管聽著,閒言碎語雖然不能當真,但偶爾也能聽得一些有用的。

比如說身後的右護法冷著臉發了牢騷,“混賬,他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剛升任左護法,有什麼資格對我的人指手畫腳的?撥給他?我呸,撥個屁!”

“右護法,門主現在一門心思想提拔他,保不齊這長護法之位,也得落在他手裡!”底下人攛掇著,“您看他現在就跟著門主,已然不把您放在眼裡。論資排輩,哪輪得到他啊!”

“若不是青弦殺了左護法,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右護法咬牙切齒,“青弦為什麼殺了左護法,為什麼左護法一死,這人就上來了,哼!保不齊就是一夥的!”

慕容天涯咬了一口饅頭,眉心旋即蹙起,這什麼餡兒?

黑乎乎的,倒是挺香的,就是這味兒吃在嘴裡有些怪怪的,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公子,是梅乾菜!”紅妝提醒。

慕容天涯沒敢下嘴,掰著邊角小口吃著,宮裡沒有這玩意,且攝政王府也沒有,她亦是壓根沒聽過。

待右護法起身離開,蕭北望會意的尾隨而去。

“這是發黴的乾菜?”慕容天涯問。

紅妝笑著搖頭,“南方的小食,因著天氣潮熱,不好乾放著,便醃了曬,這般折騰之後,才能有這一道小食,公子放心吃,不是發黴的。”

慕容天涯頷首,這才咬了一口,味道誠然不錯。

待用過了早飯,她在迴廊裡站著,瞧著白布翻飛的情景,心下有些微冷。

死人的地兒,辦活人的事兒,竟是比她還要狠上幾分,真不怕晦氣。

“公子!”蕭北望躬身行禮,起身時快速環顧四周,確定沒人,當即上前伏在慕容天涯耳畔低語一陣。

眉心微蹙,旋即舒展。

她勾唇笑得涼涼的,“看樣子,都不用我費心,窩裡就能戳出刀子來。”

“眼下要緊的是袁虎臣,還有乳母的下落!”紅妝道。

“青!弦!”慕容天涯幽然望著翻飛的白布。

這人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

但細瞧著,委實有幾分面熟。

“很快就會有訊息!”蕭北望道。

右護法跟人在後頭悄悄的說,楚毅早就知道袁虎臣探子的聚集地,眼下已經去設伏了,只待抓住青弦,徹底剷除朝天闕的叛徒。

此外,袁虎臣似乎並不打算跟朝天闕合作,對於朝天闕表示的好意,對方壓根沒有回信,全然不當楚毅是回事。

這也是楚毅為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跟袁虎臣的人合作,而青弦又將乳母帶回山中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