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知道自家主上最忌諱的是什麼,自然也曉得朝天闕此番是真的觸了主上的逆鱗。

主上因著自身緣故,未能親手撫育小公子長大,如今還送去了將軍府,免得自己的汙名,沾了孩子的未來,是以不管是誰,挾子相脅,是主上最無法忍受之事。

慕容天涯微微喘口氣,終是快速斂盡神色。

夏安國依舊喝著小酒,她出去的時候,他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大人?”師爺擔心,“這、這怎麼個說法?”

“全都應她。”夏安國終於放下手中的雞骨頭,若有所思的輕嘆,“陵安城來的,哪裡是簡單的角色,我瞧她頗舉手投足間……非富即貴。”

師爺一愣,“何以見得?”

“蠢哪!”夏安國挑眉,“眼下陵安城誰當家?”

“自然是攝政王!”師爺不解,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

夏安國起身,師爺忙不迭遞上帕子。

擦了擦手,夏安國站在門口瞧著外頭望去,“攝政王慕容天涯那是什麼性子?兄侄尚且可殺,若是真的有此等能人,要麼為其所用,要麼斬盡殺絕,怎麼可能安然出了陵安城,又到了這兒同朝天闕混在一處?”

“那朝天闕都是什麼人?逆賊!楚毅是誰,我瞧著這蕭長安是心知肚明的,既然曉得是朝廷欽犯,與楚毅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與朝廷作對!”夏安國負手而立,“聰明之人,幹了件蠢事,你說是為了什麼呢?”

師爺駭然,“楚毅不會察覺?”

“楚毅能想到神蹟,能創立朝天闕,你真以為是靠著他,滿殼子的豆腐腦?”夏安國輕哼,“沒有高人指點,他就是個喪家之犬,這會不定在哪兒躲著呢!”

能想到挾子相脅?

師爺不吭聲。

若是有高人指點,那這高人肯定也能再出餿主意。

“這蕭長安,要麼是攝政王府的人,要麼是朝廷的人。”夏安國撫著鬍子往外走。

“大人這話就不對了,朝廷的人和攝政王府的人,有什麼區別嗎?”師爺不贊同。

夏安國斜睨他一眼,“一把年紀了,腦子還這麼不好使,朝廷的人得謹遵律例,凡事都會循規蹈矩,就算對付不了朝天闕,那也不會輕易拿孩子的性命冒險。”

“但若是攝政王府的人,一幫子心狠手辣,本官得先護著孩子們!”夏安國皺著眉頭,一臉愁容,“攝政王府的人,辦事果斷,絕對能應付楚毅那幫蠢貨,怕只怕……太過於不惜一切,勝負心太重。”

慕容天涯當初平宮變,殺的人還少嗎?

在其眼裡,死幾個孩子又算得了什麼?!

“大人所言極是!”師爺輕嘆,“那可得仔細咯!”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這蕭長安必定是朝廷中人,而且身份不俗。

因著允了慕容天涯的要求,不許干涉,一心想要佔據永臨城為己用,而又不至招惹朝廷大軍的楚毅,竟然真的沒有再派人跟隨,只留了錫珠在旁盯著。

“公子打算怎麼做?”錫珠問。

慕容天涯似乎壓根不著急,安安靜靜的坐在窗前練字。

“公子的字,寫得可真好!”錫珠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任何的痕跡。可她終究識字不多,只瞧著慕容天涯寫得一手好字,委實不知寫的什麼意思。

紅妝默默的退出去,招手上來一名隨侍,在其耳畔叮囑了兩句,隨侍當即離開。瞧著隨侍離去,紅妝冷著臉環顧四周。

楚毅沒讓人跟著,可保不齊有人……不甘心。

“忘言公子這是去哪了?”錫珠問。

“讓人去買點茶葉。”紅妝應聲,“我特意叮囑兩聲,免得底下人買錯。浪費銀子事小,若是惹了公子不快,那便是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