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儀中正倒了杯酒,打算潑回去,聽得扈束之如此言說,回頭就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老老實實的抹了把臉,“人在哪?”

“蕭北望派了那麼多人都沒抓住魏無延,你小子又賣弄什麼玄虛?”鮑不平翻個白眼,渾然不信。

扈束之畢恭畢敬的衝兩人拱手,算是行禮,“兩位還別不信,皇上親自簽下的諭令,又蓋著丞相大人的印章,魏無延想出關,饒是蕭將軍也攔不住!”

兩人皆知仲怔。

“你說誰、誰籤的?”陳儀中掏了掏耳朵,“莫不是老夫年紀大了,耳背?”

鮑不平倒是沒說話了,悶頭喝了兩口酒,面色有些微恙。

“其實,皇上遲早是要臨朝親政的。”扈束之輕嘆,“此事我已經問過父親,父親說當時送上來的並不是什麼出關令,無足輕重的檔案,草草蓋了印了事。誰曾想轉身一變,就成了這般模樣!”

陳儀中扶額,“這是早有預謀!”

“魏無延故意與梓瀾公主成親,怕是連慕容天涯都被騙了!”鮑不平切齒,“奸佞小人,定然是又想出了什麼么蛾子。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扈束之斂眸,“怕是要依仗東啟國公主的名義,鬧一出天下亂局!”

三人皆是沉默,一個個心頭高懸,心知肚明。

魏無延這人,瞧著溫和儒雅,然則能跟著慕容天涯這麼久,得慕容天涯重用,怎麼可能是簡單的角色。攝政王府多少事,都是經過魏無延親手督辦。

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慕容天涯能鎮住魏無延,然則現在……慕容天涯昏迷不醒,局面還真是難以收拾!

待扈束之離開,兩個老的面面相覷,各自沉默。

須臾,鮑不平道,“你先說說!”

陳儀中輕嘆,“心知肚明之事,還用得著說嗎?”

“魏無延投靠了皇帝?”鮑不平揉著眉心,“打死我,都想不到這一層。”

陳儀中斂眸,“怕是沒那麼簡單!”

撬牆角?

“皇帝還沒這麼大的本事!”陳儀中起身,“罷了,這酒也別喝了,我得去一趟六方門,蕭家小公子的事兒怕是別有內情。若不弄清楚,依著蕭北望的性子,非得鬧得天下大亂不可!”

蕭家世代忠良,若是這獨苗苗出什麼事,那跟天塌了沒什麼區別,鬧不好還得牽連不少人。

“等會。”鮑不平滿面狐疑,“這蕭北望的兒子,到底哪兒冒出來的?以前沒聽說啊!媳婦呢?”

陳儀中張了張嘴,兩手一攤,“我哪裡曉得,你有本事自個去問!大概是土裡冒出來的,要不就是石頭縫裡蹦出個娃娃來,橫豎……沒看到女人!”

“之前,將軍府後院有個女人,聽說是蕭北望的表妹,後來鬧出什麼事,被嫁出去了,現在好像是瘋了吧?”鮑不平摸著下巴推測,“說不定,就是她給生的。”

“誰知道呢!”陳儀中拂袖離開,“改明兒偷他們家的娃娃出來,溜一圈,哄一鬨便知道了!”

鮑不平挑眉,偷……娃娃?!

這場雨,下得沒完沒了。

魏無延終究還是跑了,蕭北望的人還在追趕,亦直奔邊關追剿堵截,至於能不能堵住,委實難以預料。

畢竟,魏無延這人……太聰明。

鷹隼飛出,蕭北望站在屋簷下,默然負手。

“哥!”蕭瑾溪皺眉,“你一回來就不眠不休的,歇一歇吧!”

“未知,如何?”他扭頭望她。

“孫老頭說,昨兒下半夜的時候,孩子的手好似動了動,約莫是恢復了一些知覺。”蕭瑾溪開口,“孫老頭還說,這是好徵兆,說明未知很快就能醒過來。”

蕭北望點頭,瞧著簷外雨潺潺,心裡悶悶的,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