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望可不覺得甚好,捏著滾燙的聖旨,抬頭瞧著皮笑肉不笑的李長齡,“李公公,這是皇上的意思?”

“蕭將軍,委屈您走一趟!”李長齡緊了緊手中的拂塵,“這昌安道之事,想來依著將軍的能力,很快就能解決!”

“讓我去平匪患?”蕭北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讓他出徵去跟北瀾打架倒是情有可原,去平匪患?

他西梁朝堂無人了嗎?

“是!”李長齡哪敢久留,行了禮便趕緊走,“老奴告辭!”

“哥?”蕭瑾溪瞧著李長齡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裡怪怪的,“你是不是得罪了皇上?要不然是那位攝政王的主意?你們鬧架了?”

“呸!”蕭北望睨她一眼,“少管閒事。”

蕭老夫人皺眉,“阿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皇上忽然降下聖旨,讓你去昌安道平匪患?”

“爹,你是要去跟人打架嗎?”慕容未知抱抱父親的腿,“爹,你又要走?”

蕭北望彎腰,將孩子抱起,“以後不要抱爹的腿了,這習慣不好!”

慕容未知眨著眼睛,“那你能不走嗎?打架這習慣也不好。”

“皇命難違!”蕭北望思忖著,定是她做了什麼手腳,否則皇帝哪敢把他往陵安城外調,他一走……這陵安城還不得攝政王府獨大?

皇帝雖然無能,但沒這麼蠢。

“爹啊!”慕容未知鼓著腮幫子,抱緊了父親的脖頸,“不讓你走!”

一聲嘆,蕭北望眉心緊蹙,陵安城內那麼多事,怎麼能把他往外調呢?

這不是等著人,鑽空子?

待天黑之後,他去攝政王府一趟,且問清楚。

然則還不等天黑,某小隻就已經抱著毛團,從將軍府的後門,一溜煙似的跑了出去。

慕容未知是從後門進來的。

“義父!”他抱著毛團出現在慕容天涯的面前,就這麼眼眶紅紅的盯著她,瞧著很乖,也很可憐。

慕容天涯正在用膳,示意紅妝將他抱過來,就坐在她對面。

“想吃什麼,讓紅妝為你佈菜!”她淡然開口。

想來是將軍府得了聖旨,所以這小傢伙是來說情的。

小小年紀,便這般看重情分,倒是全隨了蕭北望。

“義父,打架會有危險嗎?”慕容未知搖搖頭,什麼都不吃。

持著玉箸的手稍稍一滯,慕容天涯抬頭看他,“你擔心他?”

“爹待我很好。”慕容未知抿唇,“義父也好!”

放下玉箸,她幽然吐出一口氣,“你不該回來的。”

“我知道,義父做的決定,誰都改變不了,就算我求義父,義父也不會答應。”慕容未知跳下凳子,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幾步,距離慕容天涯還有幾步遠。

孩子謹慎而害怕的樣子,對慕容天涯來說,像是刀子剜心。

可她臉上,未有任何情緒波動。

“可是義父,打架會受傷的。”慕容未知依舊抱著毛團,小臉微微的白,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我怕看到流血。”

她的手,搭在膝上,指尖微微的顫。

慕容未知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見,“我喜歡爹,喜歡小姑姑,喜歡酒酒師父,喜歡祖奶奶,喜歡將軍府的所有人。能不能,不要讓他們受傷?”

深吸一口氣,慕容天涯慢慢蹲下,“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