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裡裝著一隻銀鐲子,環口很小,做工很粗糙,下頭懸著兩個銀鈴鐺,看著並不是什麼名貴之物,倒像是尋常百姓之物。

“主上?”紅妝愣了愣,瞧著慕容天涯將此物拿出緬懷,便知道主上心裡……又是生出了愧疚,“這老物件,您還是收起來吧!睹物容易思人。”

慕容天涯掌心裡託著銀鐲子,“那就是說,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查到!”

紅妝斂眸,“是!”

紙筆交,想說的都寫在了紙上,過後焚燬,哪裡會有痕跡可尋。是以這件事到此為止,若要知道後續,便得等他們再行商議,著府內暗衛去跟,興許能得到確切的訊息。

“早些年也給未知做過一對,不過……沒敢按鈴鐺,只是兩個銀環。”慕容天涯幽然輕嘆,“小孩子,叮鈴鐺啷的,其實挺好!”

“小公子的那一對,奴婢早就收起來了,就在書架最上層的盒子裡擱著呢!”紅妝笑了笑,“主上要看嗎?”

“不用,擱那吧!”慕容天涯摘了一個鈴鐺下來,遞給紅妝,“送去鄴城。”

“是!”紅妝畢恭畢敬的接過。

眼下,應該跟蕭北望提個醒,這人太過正直也不太好,總覺得自己行得正做得直,便是什麼都不怕,於是乎便少了幾分防人之心。

你是不害人,卻無法保證,別人也不會害你。

明兒鹿仙人會被問斬,是以今兒城內倒也安生。

老百姓談論最多的,是鹿仙人這等禍國殃民之流,對慕容天涯更是譭譽參半。

傍晚的時候略略起風,慕容天涯在院子裡吹了風,夜裡便有些難受,熱包覆著雙膝,這才緩和不少。

“仔細她與你算賬!”慕容天涯推開魏無延的手,“這等小事,我自己會處理,你還是回去吧!”

魏無延是起風的時候趕來的,眼下桃花綻放在即,他料定她定會待在院子裡不肯走。那一盞桃花燈落在院子裡,要多礙眼有多礙眼。

“主上的身子素來不大好,理該小心才是!”魏無延起身,擔慮的坐在一旁,“好些嗎?”

“梓瀾公主那頭,你暫時莫要做得太過分!”她未抬頭,指尖輕輕拽著熱包,長長的羽睫半垂著,似乎全部的注意都放在了膝上,“魏無延,莫要自作聰明,有些結果不是你能擔得起的!”

魏無延斂眸,“是!”

“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她音色幽沉,“魏無延,我不想再說廢話,把你的手段從她的藥裡撤出來。東啟國公主瘋癲於西梁,本王如何跟東啟國的臣民交代?”

語罷,慕容天涯終是抬眸,面色冷戾。

魏無延心頭一驚,旋即起身行禮,“是!”

“不要做那些無謂的事情,本王不需要東啟國的天下,你也無需去爭取。”她字字警告,句句誅心,“你要報仇,只管擔了自己的名頭,少拿本王當幌子!爭權奪勢的事,本王做得比你多,你那點伎倆,以為本王看不透?”

魏無延跪地,“主上恕罪!”

“莫要好了傷疤忘了疼!相交多年,本王也不希望,最後會將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她音色凜然,“滾出去!”

“是!”魏無延行禮,快速起身退出房間。

眉眼間,不改溫潤。

紅妝就在外頭守著,負手冷眼,就這麼打量著魏無延,“我早就說過,先生不該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