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延初的臉色,委實沒有再好過,昨夜見到了不該見的,這輩子都忘不了。

“皇上?”李長齡奉茶,“該忘的就忘了吧!”

“公公,你看著朕長大,可曾見過朕,受過這樣的侮辱?”慕容延初咬著唇,“朕再不濟,也是太子之子,從小到大,無人敢這樣羞辱朕!”

李長齡輕嘆,“皇上!”

慕容延初忘不了。

昨夜,昏黃。

他許是吃的酒太多,走路都有些踉蹌。

皇后袁嫣兒攙著他,跌跌撞撞的朝著鳳儀宮去。

後宮粉黛皆擺設,去誰那裡,對慕容延初而言,都是一樣的,所以他斂了尚存的理智,全然不在意是否袁嫣兒做了手腳。

袁嫣兒是個驕傲自大的笨女人,慕容延初從未將她放在眼裡,能縱自然也能收。

慕容延初被放在了皇后的床榻上,他閉著眼,權當自己是個死人。

這宮牆裡,何處不是死氣沉沉?

“皇上,您先歇一歇,臣妾去沐浴,馬上回來!”袁嫣兒欣喜若狂,當即起身離開寢殿。

皇帝不召她侍寢,是以這宮裡的女人都知道,她這個皇后做得有名無實,這讓袁嫣兒怎能甘心?上一次逃脫未果,被人設計打了一頓,袁嫣兒愈發覺得逃離不是上策。

真正的上策,應該是像慕容天涯那樣,挾天子以令天下!

慕容延初壓根沒搭理,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腦子裡只存著最後幾分清醒。

藥,太烈。

到了最後他只覺得身子忽然一輕,緊接著一沉,徹骨的寒涼之意猛地從脊背處襲來,驚得慕容延初努力的睜開了眼睛。

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慕容延初忽然害怕了。

這是什麼地方?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身子動彈不得,渾然使不上勁,而嗓子裡彷彿堵了一塊棉花,怎麼都撕扯不開,只能軟綿綿的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

須臾,上方傳來袁嫣兒的聲音,“皇上,您睡了嗎?皇上?”

是的,上方!

慕容延初好似明白了什麼,靜靜的躺在那裡,聽得床榻微微發出了“吱呀”聲響。

緊接著是袁嫣兒嬌羞的聲音,“皇上,您莫著急,皇上,臣妾是您的……皇上……”

那一瞬,慕容延初周身繃緊,這是……皇后的床底下。

他竟然在皇后的床底下,聽得那些汙言穢語,聽著床榻不斷的發出“吱呀”、“吱呀”聲響,終是男兒,終是帝王,卻落得如斯下場。

是可悲?

還是可笑?

睏意襲來,藥又起效了。

慕容延初想著,若是就這麼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該多好?

不管他是否喜歡袁嫣兒,世人皆知袁嫣兒是他的皇后,此前皇后對攝政王不敬,被打入冷宮,被折辱,那都是袁嫣兒咎由自取。

可是此番……

她在榻上,不知與誰瘋狂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