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望擦得很是小心,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的擦過慕容天涯的額頭,眉眼,鼻樑。

一扭頭,他手中動作一滯。

微光裡,紅妝就跟見了鬼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你是覺得我在扯謊?”蕭北望很是不悅,難道她沒看出來,小未知長得很像他這個當爹的?

紅妝深吸一口氣,“蕭將軍,主上醉夢裡同你說的?”

“她清醒的時候說的。”蕭北望很不高興,還是甩臉子的那種,“問完了嗎?問完了就出去!”

紅妝抿唇,不太放心,“主上醉了!”

蕭北望:“……”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嗎?”

紅妝沒明白,“看什麼?”

“本將軍沒瞎。”他陰沉沉的應聲,“出去!”

若是換做付隨風,蕭北望定是拎著那小子,一腳踹出門去,動作連貫不帶喘氣的。

奈何這是慕容天涯的心腹,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否則哪日紅妝在她面前吹一吹風,自己就得吃苦頭。

委實不划算!

紅妝終是退出了房間,不是怕蕭北望,而是擔心吵醒主上。

主上素來睡得淺睡得少,難得睡得這麼熟,紅妝想想……便也不同蕭北望計較了。

“他……”掠影探過頭來,“主上和他?”

“我說呢,小公子這亂跑亂跳的性子隨了誰?唉!”紅妝惋惜的搖頭,“若是都隨了主上,那該有多好?”

主上沉穩、睿智、從容,是她們萬分敬仰之人。

掠影想了想,“可主上似乎並不怎麼快樂,小公子倒是快樂得很。”

聞言,紅妝張了張嘴,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像……是這樣!

房內燭光葳蕤。

蕭北望刻意將燭臺放得遠些,免得刺眼睛,惹她睡不好。

“也就是睡著的時候,不那麼拒人千里。”他一聲嘆。

許是光亮緣故,微光裡的人如同璞玉雕琢,頗有幾分含英咀華,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真真是世間少有的妙人。

四下無人,蕭北望慢慢的直起身,悄悄的湊上去,於她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可人,總歸是貪心的。

反正沒人在場,所以……

他就像是做了賊一般,帶著滿心竊竊的歡喜,將唇從她的眉心移到了眼眸,再從眼眸到了鼻尖,最後停駐在她微涼的唇上。

溫熱的呼吸膠著,骨血中的某些東西,愈發的堅定起來,不管她是三月還是慕容天涯,只要是這個人便罷!

“天涯!”他低柔的喊著她的名字,“什麼時候,你才能是我的?”

她沉睡安然,因著他的呼吸,羽睫微微被吹動,於下眼瞼處,落著斑駁的剪影。

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