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喊,對賈思道而言,如同晴天霹靂。

陳儀中嘖嘖嘖的搖頭,“當頭一記炸雷,真真是應了那句話!”

鮑不平,“天打雷劈?”

“所以說,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咱們躲遠點!”陳儀中作勢推開一步,“免得一道被劈著。”

聞言,周遭的文武大臣竟也跟著退後了些許。許是攝於慕容天涯的威勢,渾然不敢靠近賈思道,快速劃清與他的關係,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坐在龍椅上的慕容延初,業已站起身來,一張臉慘白如紙,冷汗沿著額角而下,“皇、皇叔?”

錦繡藍衣,腰佩玉帶,慕容天涯站在殿門口,一雙桃花眼就這麼不溫不火的掠過殿內眾人。雌雄莫辯的臉上,浮現出一慣的邪魅之色,只在斂眸時,盡顯寒戾。

她抬步進門,墨色的靴尖上,乾淨得一塵不染,將屬於天潢貴胄的矜貴之氣,毫不遮掩的盡展於文武之前。

百官駭然,不敢置信的搓揉著眼睛,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又來一個攝政王?

且看兩個“慕容天涯”,相較之下,真假畢現。

剎那間,群臣跪地,齊聲高呼,“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慕容天涯擅自出府,抗旨未遵,請皇上恕罪!”她躬身,畢恭畢敬的行禮。

慕容延初赫然回過神,幾乎是小跑著下來,趕緊攙起了慕容天涯,細細的打量了兩眼,這才白了一張臉問,“到底哪個才是朕的皇叔?你……是皇叔?”

“臣這些日子一直在府中禁足,反思己過。誰知道今兒一早,聽到底下人說,金殿之上有人汙衊微臣通敵,而且言辭鑿鑿,說是在城門口抓住了細作。臣心中不安,唯恐有人混淆視聽,誤導了皇上,這才抗旨出府,請皇上降罪!”慕容天涯俯首。

“皇叔言重,禁足令原就沒什麼必要,解了便是!”慕容延初忙道,這會他急需慕容天涯幫著處置此事,否則再鬧下去,他這皇帝怕是要坐在針尖上了。

慕容天涯行禮,“謝皇上!皇上,請!”

慕容延初鬆了口氣,慌忙拎著袍子回到龍椅坐著。

“今兒這又是鬧得哪出?”慕容天涯負手而立,目光邪冷的睨著賈思道,“右相,是你指認本王通敵?通哪位敵?東啟?北瀾?說不定是通了相府後院,右相新納的小妾。”

底下有人竊笑。

賈思道面色鐵青,“你怎麼會……”

“怎麼會?”慕容天涯打量著渾身血跡斑駁的囚犯,音色狠戾無溫,“裝得挺像,右相真夠下血本的,簡直跟照鏡子一般。若是來日剝皮抽筋的,豈非要讓天下人,都來看本王的笑話?”

蕭北望乾笑兩聲,“現下就可以剝皮抽筋!”

音落,他三步並作兩步,拂手便撕下了假“慕容天涯”的皮面。

剎那間,滿堂譁然。

“假的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蕭北望把玩著手中的皮面,“右相真是大意,要想成這一出,必得有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先殺了攝政王!”

鮑不平冷笑,“右相大人是覺得身上太乾淨,想沾點下官的墨汁洗把臉?”

“徽墨價貴,省著點用!”陳儀中不忘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