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解毒的方子,這場瘟毒便能安然度過,死的人越少越好。

說起來,這鹿仙人也是硬茬,平素瞧著貪生怕死,這會卻是打死不說,饒是紅妝將分筋錯骨都用上了,生生死死了好幾回,鹿仙人也沒有開口。

指尖摩挲著掌心的骨鈴,慕容天涯面色沉沉,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圓滿處理此事?

敲山震虎是免不得的,北瀾國蠢蠢欲動,她暫時不能動袁虎臣,只要袁虎臣沒有開啟北邊的門戶,她就必須以最小的代價,換得西梁國內的太平。

開戰,那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戲碼,她暫時不想出此下策。

“主上?”紅妝行禮,額頭滿是細汗。

慕容天涯睨了她一眼,抬步朝著房內走去。

紅妝緊隨其後,未敢吭聲。

吃了藥,蕭北望正在調息,身子在逐漸恢復,待餘毒排盡便沒什麼大礙。左不過現在,他真氣潰散,一時半會還提不上勁兒來。

“怎麼了?”蕭北望睜眼,“沒能從鹿仙人的嘴裡,掏出解毒藥方?”

“不要用無能來形容我,畢竟你差點當了一回閻王爺的女婿!”慕容天涯甩他個白眼,“紅妝,筆墨伺候!”

筆墨伺候?

蕭北望勉力下了床,“你要寫什麼?”

“救命符。”慕容天涯拂袖,冷然瞧著紅袖快速鋪開的紙張。

“救命符?”蕭北望近前,就在她邊上站著,略帶不解的瞧著她,“救誰的命?”

“外頭那隻死鴨子!”說話間,她已捋了袖子,捏了筆桿子在手,“貪生怕死之人,為何不肯吐實,無外乎知道說了之後,更得死。如此,我便給他一道救命符,換這天下皆安!”

紅妝快速研墨,“主上!”

筆尖蘸墨,走筆游龍。

蕭北望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筍尖兒似的的手指,白皙修長,捏著墨色的毫筆,竟是這樣的黑白分明。她下筆的力道有些沉,可見字字斟酌。

平素批閱摺子,想來也是這般如此。

沉穩幹練,有勇有謀。

“若你是個男兒身,怕是這天下早已盡入你囊中!”蕭北望由衷的感慨。

“怎麼,就只有男兒身當得這天下之主?保不齊哪日我做膩了這攝政王,去了稱謂試試。”她一臉嫌棄的瞥他,“彼時你又當如何?做我的後,還是做階下囚?”

蕭北望皺眉,“你覺得呢?”

“做個階下囚,囚於後宮。”說話間,她已擱筆,“紅妝,取朱印來!”

“是!”紅妝慌忙取出。

朱印落下,一紙保命符便呈現在奄奄一息的鹿仙人面前。

“看清楚了嗎?”紅妝居高臨下,“主上親筆,攝政王府的朱印,一樣不少。有了這個東西,怕是連皇上都動不得你!”

底下人快速為鹿仙人鬆綁,這廝已然氣息奄奄,然則見著這張保命符,竟是滿血復活,“果真?”

“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處置。”慕容天涯拂袖,“是生是死,這是最後的機會!”

她下的通牒,的確是最後的機會。

鹿仙人顫顫悠悠的起身,將這一紙物件收入袖中,“你說到做到?”

“朱印都蓋上了,你覺得呢?”她極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