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前方有不少人鬼鬼祟祟的往村裡跑,手裡皆拎著刀。

“是村裡人?”紅妝皺眉。

“看腳下功夫,是有些本事的。”蕭北望繃直了身子,往前走了兩步,“不是老百姓,應該是山匪之類。”

付隨風憤然,“都快活不下去了,眼下又是瘟疫四處蔓延,他們竟然還趁火打劫,真是可惡!有這身好功夫,不能去投軍嗎?跑來欺負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算什麼本事!”

慕容天涯一直沒說話,方才那些村民怎麼對她的,她可都記著呢!

“便不管吧!”紅妝道,“眼下咱們就四個人,公子身子剛剛有些好轉,若是現在再惹出禍來,後頭崔成的追兵定能聞訊而至,咱們會暴露行跡!”

“你覺得呢?”蕭北望問。

眼下袁虎臣和賈思道處心積慮要殺她,凡事還是先問她為好,免得到時候害了她。

於武,他當仁不讓。

於謀,必以她為先。

不亂了分寸,才能進可攻退可守。

“我只問一句,你們上戰場是為了什麼?”慕容天涯問。

蕭北望苦笑,“罷了,你這心裡容了天下,委實再也容不下其他!”

音落,他轉身就走,同紅妝招呼了一聲,“保護她,我們去去就回。”

“公子,那些人待您不敬!”紅妝皺眉,“死有餘辜。”

“不知者無罪。”慕容天涯輕嘆,“紅妝,若今日我亮了身份,他們還敢這般,那麼我必下令誅之。但今日他們不知我身份,甚至於是出於自保,若我身處他們的位置,會比他們做得更絕。”

紅妝垂眸,“奴婢只是……”

“我知道你為我打抱不平,可是紅妝,這世上之事原就不公平,你若處處追究公平,最後難受的只是自己。莫忘初心,莫忘初衷,心裡就會好受點!”她緩步朝著前面走去。

依著蕭北望和付隨風的本事,估摸著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能擺平那些山寇。

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何其可惡!

負手而行,慕容天涯站在村口沒有進去,只是靜靜的望著村間的小路,那般神色,好似在等著心愛的丈夫歸來相迎。

有那麼一瞬,慕容天涯忽然能理解些許等待和期許,是怎樣萌發的了。就這麼一點點的滲透,從遠處而來,近至跟前,然後溫暖全身。

她站在村口光亮處,看著他破開了黑暗,笑著出來迎他,身後的百姓都在歡呼,都在謝過他的救命之恩。

蕭北望是個戰神,是個英雄,是個……她想把他藏起來,想佔為己有的——男人!

“小菜一碟!沒事了。”蕭北望雙手叉腰站在她跟前,如同邀功的孩子,對誰都是冷黑著臉,唯有對他,恨不能把這輩子的笑顏都雙手奉上,請她……笑納!

“你沒事吧?”她問。

他先是一愣,俄而愈發近前,“你在關心我嗎?”

“你猜!”她從他身邊走過,瞧著被村民們綁縛在地的山寇。

村長說,這些人就是附近山上的,仗著有些手腳功夫,在這一帶肆意妄為,官府也不管,老百姓只能自己守衛家園。這些日子瘟疫蔓延,村裡原就人心惶惶,誰知這些人還敢趁火打劫,殺了幾個村民,還劫了村裡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