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慕容天涯從小到大,從未見過所謂的蠍子印記,不管是在海棠宮,還是在父皇那裡。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讓追雲回來一趟!”慕容天涯冷著臉,既然詭異的東西出現在孩子身上,她勢必要弄清楚真相,免得一著不慎,害了孩子……將追悔莫及。

“是!”紅妝俯首。

注視著畫卷上的女子,慕容天涯打心裡覺得發怵,這樣一個國色傾城的女子,出現在宮內的畫卷之上,而且從這畫功上來看,繪成此圖之人,畫功非比尋常,說不定是宮裡的畫師,或者外頭一等一的名家。

“怕是要去一趟掖庭了!”冷眼瞧著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沈韻,慕容天涯勾唇笑得邪冷,“你若是安然無恙倒也罷了,偏偏你此地無銀,如此倒愈發肯定了某些事。烏雲被撕開一道口子,便再也攔不住陽光!”

待慕容天涯離去,沈韻徐徐坐起身來,畫卷已被慕容天涯帶走,她僅剩的那些念想被剝得乾乾淨淨。

蕭北望站在千佛殿外頭等著,視線對上的那一瞬,她快速別開臉,紅妝悄摸的將畫卷擱在身後,疾步退下。主上沒吭聲,自然是有事要商議。

“未知沒事,回將軍府之後,我會讓孫清酒給他再看看!”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試圖從她身上尋著一星半點的異樣。

誰知,他那一番掏心挖肺,對她而言如同風過無痕,激不起半點浪花。

慕容天涯始終是慕容天涯,而她與他的關係,似乎忽然被打回原形,回到了最初的朝堂。

那時的慕容天涯高高在上,那時候的他一心要清君側,可最後誰都奈何不得誰。

如今她看他的眼神,就是那樣的倨傲不屑,那樣的拒人千里,“本王殺過不少人,有無辜的也有該死的,但對於孩子,本王不會輕易下手,你只管放心便是。”

蕭北望仲怔,“我沒懷疑你對未知下手。”

“如此,多謝蕭將軍。”她抬步就走。

“我今日入宮,其實也是想同你說幾句罷了!”蕭北望有些猶豫,“安清府的事情,我……”

“不用蕭將軍費心,那是攝政王府的事。”慕容天涯繃直了身子,“蕭將軍有這等閒工夫,還是好好去查一查,長信侯府和北瀾國勾結的事情!”

眉心陡蹙,蕭北望面色沉沉,“你……”

“蕭北望,你該不會真以為,本王坐守陵安城,便是真的耳聾眼瞎、坐井觀天?”她目色幽冷,顯然視他為死敵,“如果蕭將軍連西梁天下都護不住,勿要什麼忠君報國!”

“慕容天涯!”他冷喝,“你的心裡除了天下,可還有什麼?”

還有什麼?

她勾唇,笑得那樣邪魅,眼睛裡卻始終沒有溫度,“此心只容得下天下,哪裡還容得下其他!”

音落,她拂袖而去,再無回頭。

蕭北望站在原地看她,宮道幽長,她腳步堅定而未有任何逗留。在所有人眼裡,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一個背影都足以讓人心驚膽戰,然則在他看來,煢煢孑立,滿目寂寥。

驀地,毛團嗚咽,一個勁的用毛茸茸的小腦袋,拱著他的腳腕。

劍眉陡蹙,毛團不是跟著慕容未知,由付隨風護著在馬車邊上等著?

“毛團?”蕭北望蹲下身,“未知呢?”

毛團銜著蕭北望的褲管,拖著他往前走,不過這不是去宮門口的方向,而是……

“毛團,你帶路!”蕭北望輕輕拍著毛團的腦袋,毛團鬆開褲管,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