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大批的侍衛圍攏著。

老百姓擠破腦袋,想瞧瞧年輕的帝后,是何等的風姿。

慕容天涯一來,人群快速安靜下來,一個兩個大氣不敢喘。

連文武百官都心生懼色,何況是陵安城的老百姓,生怕這位喜怒無常的攝政王忽然翻臉,到時候枉死一場,委實不值得。

提了擺子上城樓,慕容天涯瞧了一眼城內城外的動靜,外頭東啟國軍士業已拔營,只等著相送罷,上頭一聲令下便折返故土。

慕容延天涯衝著帝后行禮,人前人後,她總是最為得體,“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臣身子不適,來晚了,還望皇上恕罪。”

“皇叔這幾日身子不痛快,朕擔心尚且來不及,何來怪罪之意?”慕容延初上前,親自攙了她一把,“皇叔快快請起!”

“多謝皇上!”慕容天涯輕嘆,“兩國互為友邦,於皇上的社稷安穩,自然是最好不過的。皇上要用點心,有些事情得多觀摩,來日要自行處置。”

慕容延初有些發愣,“來日?”

“東啟國示好,那麼對周邊列國而言,是做了個典範。只要西梁日漸強盛,來日必定萬國來朝,皇上您說呢?”她含笑望著城外光景,“臣以為,這一日很快就會來!”

真的有那一日嗎?

慕容延初該憧憬,還是不該給予厚望?不管這天下是否太平,也不管是否萬國來朝,他不過是世上最大的囚,徒,瞧著身份尊貴,實則……生死都不能自主。

“皇帝陛下!”哈碩行禮,“此番多謝西梁的皇帝陛下款待,我等回到東啟國之後,必定會上稟國主,遵守承諾,與西梁萬世修好。”

度桑又道,“出行之前,煩請皇上能答應度桑一件事。”

“請說!”慕容延初皺眉。

度桑輕嘆,“請皇帝陛下與攝政王,多照顧皇妹,梓瀾從小被捧在手心裡,是以慣得有些任性,若是有什麼差錯,請諸位多多海涵,莫要跟她計較。”

“那是自然,梓瀾公主為了兩國和平,而遠嫁我西梁,朕一定會讓人好好照顧她。”慕容延初說這話的時候,悄悄瞥了慕容天涯一眼。

魏無延到底是攝政王府的人,慕容延初答應了並不作數,還是得慕容天涯親自首肯方可。

“兩位放心!”慕容天涯終是開了口,“魏無延素來心細如塵,又是個極為溫柔之人,想必不會虧待公主。來日小兩口和和睦睦的,不定要羨煞多少人。”

度桑的話到了嘴邊,愣是被慕容天涯一記眼刀子剜了去,沒敢再多說什麼。裝模作樣的話,點到為止,說多了對誰都沒好處!

他們此行最大的目的,便是魏無延。然而到了最後,卻被魏無延擺了一道,還白白賠了一個梓瀾公主在西梁。

使團剛出城,梓瀾公主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先行回府。

摺扇輕搖,魏無延面色溫潤,站在百官盡散的城樓上,目送東啟國的使團漸行漸遠。那揚起的飛塵,像極了當年他被人追殺時,身後的塵煙瀰漫。

“先生?”牧雲皺眉,“主上護送皇上回宮,您不回府嗎?”

“現在回去,多無趣。”魏無延意味深長的笑著,“吧嗒”一聲收了手中的摺扇,“總要等人把詞唱盡,戲演完才好。”

牧雲俯首,未敢多言。

相送罷,歸朝堂。

文武百官跟著皇帝和攝政王回朝,蕭北望叉腰隨在後頭,想要說句話也是不方便,畢竟這麼多人在。何況慕容天涯此刻的心思,都在小皇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