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遠山活了大半輩子,沒想到臨了臨了的,被兩個小輩壓得抬不起頭。不過,一個是自己瞎了眼,另一個……還是瞎了眼。

識人不明,善惡不分,是他這輩子最面上無光之是。

默默的站起身來,扈遠山畢恭畢敬的行禮,“下官知道,說再多都無用,只要攝政王還用得著下官,下官願意……願意與攝政王,與這陵安城,與西梁朝堂共存亡!”

陳儀中輕嘆。

鮑不平喝口水,“善莫大焉。”

“丞相請起。”慕容天涯坐在原位,絲毫未動,“本王知道,信任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建立的,不過眼下,本王只希望你所言屬實,西梁經不起動盪,再來一刀……便是真的要亡了!”

扈遠山慚愧的垂下頭,“是下官識人不明。”

“本王又何嘗不是?想扶起來,結果心有餘而力不足。人心並非都是一樣的,力也不全是往一處使的。”慕容天涯輕笑,帶著冷冽的嘲諷,“希望這一次,能同心協力。”

扈遠山點點頭,“下官明白!”

“攝政王,袁虎臣的虎狼大軍即將趕到,你有什麼打算?”陳儀中輕嘆,“袁虎臣驍勇善戰,他的能力並不比蕭北望弱,一旦他攻入陵安城……”

“他攻入了陵安城,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本王。”慕容天涯眸色陰鬱,明滅不定的燭火跳躍在她眼中,散著攝人的寒光,“他會讓本王死無葬身之地。”

“你既然都知道,想必是有了打算。”鮑不平皺了皺眉,“你手裡的兵,雖然數目不少,但論驍勇善戰,怕是及不上袁虎臣手底下的那些。”

慕容天涯笑得寒涼,“你們該不會真以為,本王會親自迎敵吧?跟袁虎臣打,有什麼好處?”

“你是想來陰的?”陳儀中目不轉瞬的瞧著她。

可惜,在慕容天涯的臉上,根本瞧不出任何的真實情緒。

她永遠是那副淡然自若的神色,就算天塌了,就算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還是那個驕傲的,高高在上的慕容天涯。

“本王從來不是什麼光明正大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們不都知道?”她極是不屑的起身,“丞相,既然你打算與西梁共存亡,那麼有件事著你去辦,肯定是再好不過。”

扈遠山心裡緊了緊,“攝政王,請吩咐。”

“你就不擔心,本王讓你幹壞事?”慕容天涯負手而立。

“仁義道德,和天下百姓比起來,孰輕孰重,下官還分得清楚。”扈遠山躬身。

權當是為了自己曾經的無知和蠢鈍……

贖罪!

慕容天涯點點頭,“好!很好!那就煩勞丞相,去一趟世子府吧!”

眉睫駭然揚起,扈遠山瞬時僵在當場。

“本王動了懷柔之策,眼下讓丞相去動策反之心,應該不難吧?”慕容天涯笑靨陰冷,“丞相方才都答應了,如今可要反悔?”

扈遠山這輩子光明正大,但是眼下,不得已之時,需得用不得已之法!

“下官,領命!”扈遠山俯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