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望跨步進門的那一瞬,慕容天涯真想掐死他。

“什麼時候攝政王府可以任由閒雜人等,肆意進出?”她咬著後槽牙,冷眸狠狠剜過紅妝和掠影,“一幫廢物!”

“別怪你那些廢物了,我這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跟自個家一樣!”蕭北望瞧了一眼被孫清酒抱著的孩子,略帶無奈的接過孩子手中的冰糖葫蘆,“以後別貪心,糖是會融化的,天氣漸熱,愈發不新鮮。”

慕容天涯是震驚的,這哪裡還是沙場上,說一不二的大將軍?還是最初回朝勤王,與她對峙朝堂的蕭將軍?

“還有,我是不是告誡過你,出門必須打招呼,不能獨自一人離開將軍府?今兒你是不是悄悄出門的?”蕭北望問。

慕容未知鼓著腮幫子,往孫清酒懷裡縮了縮,“酒酒師父,救我……”

“誰都救不了你,你小姑姑找你都快找瘋了,滿大街的找人,就差把陵安城給拆了!”蕭北望輕嘆,“看你乾的好事!”

“小姑姑在找我?”慕容未知慌忙從孫清酒懷裡下來,剛落在地上就開始招呼毛團,“毛團,快走,小姑姑來了!”

狐狸喜歡孩子,自然是要跟著走的。

慕容天涯沒有攔阻,孩子沒有兄弟姐妹,平素也沒人作伴,有隻狐狸陪著,倒也是極好的。毛團自小便聰明,又被訓導得格外乖順,有什麼事還能加以照應。

孩子一走,孫清酒幾乎是提著衣襬就往外跑的,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你留著孫清酒,到底意欲何為?”蕭北望可是看出來了,慕容天涯對孫清酒,似乎有些不一樣的態度,說是憤怒又不像是純粹的憤怒,說她要殺人吧……可又沒有殺人,如此優柔寡斷有違她一貫的行事作風。

“不過是問問,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蕭將軍下半生無憂?”她扯了唇,似笑非笑的望他,尾音微微拖長,襯著這張驚豔絕世的容臉,愈顯妖冶蠱魅。

蕭北望輕嗤,“不如留著你自個用,將軍府已有後繼之人,奈何攝政王膝下卻空空蕩蕩,難免叫人唏噓!”

語罷,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走到半道,蕭北望又好似想起了什麼,回頭若有所思的盯著她,“你要做法事?”

“是有如何?”她翻個白眼,站在門口看他。

蕭北望挑眉,“這招並不高明,你能想到的,別人也能想到。”

“想到是一回事,咽不下這口氣又是另外一回事,蕭將軍難道不知,何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反唇相譏。

不管是誰,與她爭辯都是輸。

“罷了,你高興就好!”他興趣缺缺的往外走。

“你最好看著他。”慕容天涯走到了屋簷下站著,外頭有光,卻愈襯著迴廊裡的幽暗,她站在陰暗裡,目光幽邃而清冽,“不然一眨眼的功夫,蕭將軍可就要雞飛蛋打了!”

蕭北望走到了院門位置,“你莫動他,他就不會飛。”

說罷,又補充一句,“誰敢動將軍府的孩子,我第一個撕碎了他!”

待蕭北望離去,紅妝不由的輕嘆,“主上,蕭將軍似乎真的疼愛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