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門前,慕容未知眉心微皺,低頭看著腳邊的毛團,吶吶的問,“毛團,我一個人回來,義父會不會生氣?我特意留了一根糖葫蘆,你說……她會消消氣嗎?”

毛團沒理他,快速跑進了攝政王府大門。

守門的人面色微恙,雖說他在王府這麼多年,一直是留在院子裡,出門都是追雲悄悄帶著,極力隱藏身份,但上次蕭北望帶著他進來鬧了一通,王府上下誰不知道這便是將軍府的小公子?

一個孩子罷了,之前還聽說主上要收他為義子,是以守衛趕緊去稟報,倒也沒敢攔著。

慕容未知大搖大擺的進門,若除卻跟蕭北望在一起的那次,這大概是他為數不多的走正門回家。毛團回家,顯得很是歡快,畢竟它是在這兒長大的,最適應的地方也是此處。

追雲是提前趕到的,小公子回府,他必須第一時間通知主上,若是主上不答應,追雲也好半路攔截,把小公子帶回去。

“下去吧!”慕容天涯拂袖,追雲縱身一躍,消失得無影無蹤。

毛團衝到慕容天涯腳下,興奮的繞著她的腳邊轉圈圈。

“義父!”小小的人兒站在花廳裡,手裡捏著一串糖葫蘆,嘴角還沾著糖渣,他站在那裡,衝著她痴痴的笑,笑聲格外清脆。

笑聲甚好,可慕容天涯聽在耳中只覺得心酸。這是她兒子,她拼死生下來的孩子,奈何她必須如同寺廟裡的佛一般,可以庇護他周全,卻給不了他想要的溫暖和愛。

“義父!”大概是怕慕容天涯不高興,慕容未知又奶聲奶氣的喚了聲,他看了看手中的冰糖葫蘆,小心的走到她面前,“我給你帶了一根冰糖葫蘆,我……”

“你知道的,我不愛吃甜的。”慕容天涯彎腰抱起了毛團,“到處亂跑,弄得髒兮兮的,哪裡還是我攝政王府出去的寵物?”

慕容未知的手僵在半空,終是吶吶的縮回,拿著冰糖葫蘆站在她面前,顯得格外侷促,“義父,我是偷跑出來的,我想、想、想你了……”

最後三個字,他說得很輕,她聽得很清,可又能怎樣,她能在蕭北望面前表現出對他的喜歡,所有人都會以為她是在做戲,偏偏她是假戲真做。

但是現在,她又恢復成了最初的模樣,只有這樣才能讓人以為她是因為蕭北望,而對孩子有所覬覦,並非出自真心疼愛。

只有不受疼愛的孩子,才不會有刀架在孩子脖頸上。

慕容未知盯著她懷中的狐狸,看著她素白如玉的手,一下又一下的順著毛團的脊背撫著,心裡好生羨慕,可又不敢說出來,只能目不轉睛的看著。

“你回來幹什麼?”慕容天涯把玩著狐狸的尖耳朵,頭也不抬的發問,“蕭北望懷疑你不是一次兩次的,這個時候回來,就不怕你自己的計劃前功盡棄?”

“爹……”

目光驟冷,一記眼刀子過來,慕容未知猛地站直了身子,慌忙改口,“蕭將軍很喜歡我,所以他就算懷疑我,也不會對我怎樣。”

頓了頓,慕容未知絞著袖口,憋了一口氣問,“義父,我有一事不明,可以問問嗎?”

“說!”慕容天涯淡然應聲。

孩子彷彿鼓起了莫大的勇氣,“為什麼要殺蕭將軍?”

眉心微蹙,慕容天涯終於抬頭,目光無溫的盯著他,“胡言亂語什麼?我何時要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