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了?”蕭北望問,“收拾得妥妥當當的,連皮毛都沒掉,還讓我當了先鋒,你這一仗打得可真夠漂亮的,反倒是我……哼!”

宮道上,慕容天涯與他並肩走著,聽得這話,涼颼颼的剜了他一眼,“是誰死賴著要跟本王進去的?何況,行軍打仗本該是將軍的職責,你竟連兵不厭詐都不記得,輸了也是活該!”

他愣了愣,此言甚是有理。

“孫子兵法說,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上上策!”慕容天涯負手而立,“蕭將軍以為呢?”

蕭北望挑眉,“不戰?屈人之兵?就你?”

“嗯哼?”她冷眼看他,“方才是誰當了出頭鳥?那封信是誰讀的?”

“我只問一句,果真是袁虎臣的親筆?”蕭北望問。

“你都看到了,還問什麼?”她幽然輕嘆,“誠然如你所說,袁虎臣對於袁弼的重視遠勝過這位皇后娘娘,但是他更明白,如果皇后沒了,袁弼在陵安城就是籠中鳥,連最後的依靠都會消失。”

這點,蕭北望表示贊同。

慕容天涯繼續道,“他那麼老謀深算,怎麼會讓兒子身陷險境。可他深諳權術,知道什麼叫以退為進。把人交到本王手裡,本王反而不能拿皇后怎樣,反之……”

“反之,激怒了你,你一定會殺了皇后。”蕭北望接過話茬。

她白了他一眼,知道還問?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回家多逗逗孩子,沒得跑宮裡來瞎晃悠。眼下皇后的事情搞定,她還得去一趟六部衙門,那幫老傢伙肯定在背後議論不休。

說什麼?

自然不是誇她!

然而……這狗皮膏藥是怎麼回事?

她上車,他緊跟著上車,還真是厚顏至極。

“你上來幹什麼?”慕容天涯下意識的退後,快速伸手捂住了脖子。

蕭北望眨了眨眼睛,想起上次的情景,不由邪邪一笑,“記憶深刻啊?”

“呸,還不滾?”她有些氣惱。

“不是要去六部衙門嗎?”他大大咧咧的靠在她的軟榻上,就在她邊上坐著,“正好,順路。”

慕容天涯咬著後槽牙,“將軍府和六部衙門不在一條街上,怎麼可能順路?”

“世間有幾個陵安城?”他抽出一根手指,“就一個!既然是同一個陵安城,為何不能順路?五湖四海是一家,同朝為官亦是自家人!”

沒毛病。

她喘口氣,告誡自己一定要鎮定,今兒是大日子,她那麼多事兒等著去辦,絕對不能因為這廝而壞了原定的計劃。別開視線,她權當他是空氣。

然則蕭北望這空氣當得,極是不安分,一會打量著這個,一會摸摸那個,偶爾還用異樣的眼神望她。

在這不算寬敞的空間裡,慕容天涯只覺得壓抑,好似空氣裡滿滿都是屬於他的男兒氣息,躲不開,避不開。偶爾風過窗戶,她便趕緊呼吸新鮮的空氣,總覺得胸腔裡憋得慌,頗有些坐立不安。

試想她活了這麼多年,朝廷上摸爬滾打,什麼男人沒見過,為何現在……怕是以後都不能跟這廝獨處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長長吐出一口氣,慕容天涯忽然欺身而上,驚得蕭北望措手不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愣是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孽障突然湊進來,真真是嚇他一跳。

上戰場都沒這麼心跳加速,今兒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