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王敬離開,慕容天涯仍坐在那裡,扶額看著明滅不定的燭火。

魏無延從房外進來,壓著腳步聲到她跟前。

她也不抬頭,只淡然問了句,“送走了?”

“人走了,紅妝替王大人包紮了傷口,你安排的東西也都送到了王夫人的手裡。”魏無延走到案前站著。

聽得這話,慕容天涯終是抬了頭看他,面色微白,神色倦怠,“那就好!”

“硬刀子只能嚇唬宵小之輩,對付王敬這樣的,只能用軟刀子。”魏無延蹙眉看她,“累了吧?”

她搖搖頭,隨手拿起案頭的公文,“還有那麼多的摺子沒看,怎麼敢累?”

聞言,魏無延彎腰去撿散落一地的摺子和訴狀,整整齊齊的擱在她的案頭。做完之後,他也不急著走,轉身從書架上拿了本書,坐在窗戶邊的位置上,安安靜靜的陪著。

慕容天涯扭頭看他一眼,唇角輕輕揚起,每每她心情不好,這人總在旁邊靜靜的陪著,生怕她出事似的。不過這樣也好,習慣了便會覺得心安!

魏無延翻著手上的書頁,瞧著漫不經心,看似安安靜靜,可眼角餘光始終落在慕容天涯身上。她身處光亮,卻做著世上最黑暗的事,於外人所見皆是屠戮。

殺一人是死罪,可她所殺何止一人,能走到今日的位置,雙手早已染了千千萬人的鮮血。

屠千萬人才得稱王,她卻拱手相讓!

瞧著她案上的那些公文,可見她今夜又要徹夜不眠了,既然做不了她手中的筆,便做那個挑燈的人。

如此,也好……

一夢睡醒,天將亮。

慕容天涯皺眉,她怎麼睡著了?

肩上還披著魏無延的外衣,散著幽幽的松木清香。

“醒了。”魏無延正捋著袖子,輕輕將瓷盅擱在桌上,“我讓紅妝去給你打洗臉水,擦把臉清醒清醒,再喝燕窩粥暖暖胃。”

近日平叛、扶新君、定江山,她委實太累,竟不知不覺睡著了。起身時,她將外衣遞回去,“穿上吧,別吃了風受涼。”

魏無延一笑,伸手接過,“主上的氣色不太好。”

“能喘氣便是最好之事。”慕容天涯轉身開啟窗戶,屋內溫暖如春,外頭春寒料峭。

“晨起莫貪涼。”魏無延快速合上窗戶。

兩人靠得近,她又聞到了他身上獨有的松木清香。

“你倒是愈發大膽。”她並無責怪之意,只是不喜歡被男子靠近。大概是因為身份的緣故,總覺得異性靠太近會露餡。

為免這種結果,她必須防微杜漸。

“今兒將軍府的老夫人會回府,也不知小公子會不會被趕出來。”魏無延笑道。

慕容天涯眉心微蹙,“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權當是歷練。”

“老夫人歷經人事,沒那麼好糊弄。”魏無延退到一旁。

紅妝領著奴婢們將洗漱之物放下,再與掠影一道,伺候慕容天涯晨起洗漱。

“主上,皇上昨兒夜裡起了高熱,早上雖然退了些許,但清風殿來人說,皇上龍體抱恙不能上朝。”掠影上稟。

捏著湯匙的手在半空僵著,慕容天涯乾笑兩聲,笑聲中夾雜著清晰的無奈,“有時候,人真的不能太聰明,什麼都看透了真的沒意思!”

魏無延低頭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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