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點頭跟在林安身後,看這位貴人的架勢。膏藥什麼的想來也是常備的,一看就是不需要自己多事。

只是……走之前望著窗外的天色,又想起剛剛沈芙那樣嬌嬌弱弱的摸樣,忍不住多了句嘴:

“貴夫人若是怕生疤痕,這幾日飲食記得要清淡一些,切勿過重的油水,以免萬一。”

郎中說著就跟在林安身後,行禮之後頭也不會的離開。

他卻不知這句話在屋內掀起怎樣的波濤。

直到人走之後,郎中那句話還在屋內久久不曾散去。

林安可謂是聰慧至極,眼疾手快的趕忙將屋內的奴才們都叫了出去。

窗外的樹影子微微晃動,碎金似的打在明窗之上。

蘇子香在香爐中嫋嫋升起,沈芙還未說話,前方的萬歲爺突而笑了聲:“夫人?”

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這兩個字。

簫煜嘴裡細嚼著,比起嬪妃來,夫人二字顯得纏綿悱惻許多。

他低笑出聲,看向沈芙的目光似笑非笑。

沈芙不用抬頭也知曉萬歲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眼神顫了顫,搖搖欲墜的想要跪下:“嬪……嬪妾不敢。”

這郎中最後一句話說的什麼?當真兒是要害死她了。

沈芙腦袋發暈。

夫人兩個字豈是她能擔當的起的?萬歲爺是天子是帝王,她們都不過是後宮的嬪妃而已。

而能夠被稱作為夫人的,整個紫荊城也就只有皇後一人。

宮中後位暫缺,久久未曾立後,就連位份最高的榮貴妃怕是也不敢與夫人二字自居。

她算是個什麼東西?

這夫人兩個字,豈非是她一個小小的容華之位又豈可染指半分?

沈芙坐在長案之上,搖搖欲墜的作勢想要跪下。這若是讓萬歲爺以為她別有用心, 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只是掙紮著還未動幾下,萬歲爺就捏住了她的腰肢。

堅硬的指腹落在沈芙的腰肢處,責罰似的稍稍一擰。

“亂動什麼?”腿還沒好,沈芙就亂動,簫煜眉眼之間渾然都是不悅。

“等會傷口又疼了,朕可不會管你。”

萬歲爺這瞧著也不知道是介意還是不介意的樣子。

可無法,沈芙實在是擔憂的不成。倘若是讓萬歲爺心中懷疑她覬覦後位的話又該如何?

“嬪妾……”沈芙咬著唇,試探道:“剛剛那個郎中不懂規矩,還望萬歲爺莫要責罰。”

她本意是想讓萬歲爺莫要將那郎中的話放在心。可不知為何,萬歲爺聽後喉嚨裡卻是嗤笑一聲。

眼眸撩起來,萬歲爺一手拿著膏藥,另一隻手落在沈芙的膝蓋處:“朕有說什麼?”

他分明還什麼都未曾說,沈芙倒是好,急著給那郎中求情。

“嬪妾只是怕萬歲爺誤會。”冰涼的膏藥抹在膝蓋處,傷口避不可免的傳來幾分疼。

沈芙這時半點兒都不敢造次,乖乖的任由萬歲爺的手抹著膏藥落在她的膝蓋處。

“誤會什麼?”簫煜語氣裡聽不出喜怒,但抹著藥膏的手指卻又實在是憐愛至極。

指腹輕輕地,落在沈芙的腿間。指腹間抹著膏藥唯恐自己落了哪點兒。

沈芙乖覺得很,半點兒都不敢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