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她茫然的望著他,腦子裡嗡嗡的,剛剛那個人說的喜歡,是她想的意思嗎?

“我說,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鄭重,微微彎起的嘴角,一笑傾城。

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輕輕開口,“我心悅你。”所以,她驀地笑了起來,淺淺的薄粉暈染。

這人酒後,果真是能吐真言的。她喜歡他那麼久,原來不是一個人的執念。也好,如果和這個人度餘生,會很幸福。

“我也是,東風,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如果之前他還在遲疑,幽冥之行,要不要帶她一起。

面對她清澈的目光,他終究無法開口拒絕。“好,”他輕快的應承,手撫摸她輕柔的發頂,像是在捧著什麼稀世珍寶。

“答應的這麼快,若是食言了,如何?”

“那我必定踏遍萬水千山尋你,用一輩子來彌補。”

“才不要,你若食言了,就再也不見。”她說話時風鈴聲起,衣袂翩飛,似一朵桃花出岫,他淺笑瞧著,低頭將她的手放在心口。

“不會有那一天。”

他與幽冥的淵源,追溯到千年之前。他初誕生之際,是冥胎,人與冥的結合。他的母親,是人間一位賢淑的婦人。

記憶之初,他和母親在不停的流浪。他們終是不見天日,只能在深夜裡前行。

他聽著那些人叫他母親妖孽,將他母親用火圍起來燒。而他被用鎖鏈鎖著,用盡所有的力氣都無法掙脫鎖鏈。

只能看著火舌肆意翻滾,當一切成灰,那位慈祥的婦人連枯骨都不曾留下。她像是一陣風,還來不及溫暖他,就走到了盡頭。

然後他看見那高大的男人,冷峻的眉目。他們是父子,骨子裡刻著相同的血脈。他看見他袖袍一揮,頃刻覆滅。

他心口疼的厲害,可也只是片刻就流落到了人間。那個人還真是冷漠。不過也好,他才不要什麼親情。

又要遇到他了嗎?幽冥大門緩緩開啟,穿著黑色滾雲金絲袍的男子緩緩佇立在眼前。

東風冷漠的掃了一眼,開口,“幽王,許久不見?”

“怎麼,連父王都不願意喚了?”

淩波轉頭瞧他,一直以為他不過普通的人間捉妖師。不曾想,竟然是幽王血脈,流落在外。

身為妖族,竟然不曾留意。

“我和你,本無瓜葛。我只為取一物,幽王殿下若是能允,自然不會再見。”

“風兒,血脈,割不斷的。”

“那就還血,”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淩波無奈的扯了扯東風的袖子。這父子兩是多大仇,一見面就能吵起來。

“東風,你要拿什麼東西?”他的神情緩和下來,“我要我母親的遺物,醒世鏡。”

“不可能,”幽王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