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送命就看住你的手腳。”

淩波本不服,乍見那藤蔓被符紙所碰,化為枯枝,心中一股惡氣,只能藏在心底。保命要緊。

要不是她不想欠人債,才不要和這個冷麵閻羅同行。

“燚焰在最深處,那裡,尋常人入不得。這枚避火珠,也只能保我們在裡面最多三刻鐘。”淩波出聲提醒。

東風皺眉,不知在思索什麼。淩波想要開口,被鶴渡打斷,示意她安靜。過了片刻,東風睜開雙眼。

“燚焰,被困住了?”

“不知是何物,我只遠遠的看過,那東西似乎不怕燚焰灼燒,讓燚焰掙紮無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淩波解釋道,她之前便踩過點,可看到情形過於失控,也不敢貿然前進。

“是了,我該想到,我當年尚且罪業加身,更何況燚焰,焚毀暗域及西風城,塗炭生靈,天道不容。想必這困住燚焰的,便是天狩。”

只是如今,更棘手了。若無法取出燚焰,要如何平定枯陰潭。天道所為,尋常人如何可撼動。

更何況天狩環伺,此物尋常形態捉摸不定,如霧如電,不怕火,不怕水,甚是難纏。

三人繼續深入,行了大概三個時辰,方才到深處,看見前方豁然開朗,火光瀲灩。

那燚焰正被什麼困著,痛苦呻吟。

“幾百年了,終於讓我看到了故人。是你,是你害我罪業加身,害我永無天日。”

燚焰瘋狂的咆哮,掙紮。他想跳出來,將眼前的人焚燒殆盡,挫骨揚灰。讓他永墮煉獄,永無安寧。

鶴渡從身後走出來,挑了挑眉,“是你自己貪婪,怪誰?如今這樣不挺好,你可以每日都欣賞自己的美好。”

“你看你這火光。比那時純粹多了。我記得初見時,可陰暗的很。”

他輕佻的笑意,讓燚焰恨不得弄死他。鶴渡恍若不知,仍在含笑,“想出來嗎?我可以給你機會。”

東風與淩波會意,用避火珠結陣,燚焰見此欣喜過望,用盡全力掙脫束縛,往那陣中橫沖直撞。想要焚毀一切。

奈何他被困多年,實力早不如從前。加之淩波在陣法上做了手腳,他紮進去,腦海裡滿是和祝融的曾經,相知或背叛,珍視或遺棄。

那是他不想提及的過去,可重新再見,他急於毀滅遺忘,反倒中了別人的圈套。東風見他神色有異。

便知時機到了,他撐開油紙傘,默唸收妖訣。那燚焰猝不及防,慢了半拍,便被收納在百妖袋裡。

他想再沖出來,徒勞無益,四周皆是禁制,逢妖必克。

天狩化出原型,攔住去路。“你們,要帶燚焰去何處?”

東風恭敬行禮,解釋,“神君請恕,枯陰潭災禍將起,我等不忍人間大亂。故決意用燚焰封印枯陰潭,平息禍事。”

天狩沉默許久,他知枯陰潭過往。也與那神君曾經有過一二交情。只是他們,“你們決意如此,不悔不怨?”

“決意如此,不悔不怨,”東風與淩波異口同聲,難得的默契。天狩不再阻攔,隱隱嘆息,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