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秋日,是因為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嗎?可未免過於蕭條,美則美矣,就是過於悲涼了。”

“悲涼嗎?可是我喜歡的人從來不曾回應,是否還不如這秋日知人冷暖。你看這日光,也是有溫度的。”

指尖淺淺遊弋的溫柔,來自日光小心翼翼的觸碰。她惆悵的抬眸,看那入目輕柔,心底沒來由的傷感,心口驀地一冷,剛剛是誰在說話。

她扶了扶額頭,又抿了一口酒。心底才沒有空落落的。在想念誰,又記起了誰,她渾然不知。她想,那大概是失憶前的她吧,那般患得患失。

“淩兒,別喝了,會醉的。”東風走過來,拿走了她的酒盞。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又像是在透過她看著別人。他的視線未曾聚焦,帶著些許落寞。

她勾了勾唇,酒喝的多了,心思都開始亂了。她望著他,抗議,“我的酒,要你管。”

他愣了一秒,隨即一雙手穿過他的手掌,拿走了他的酒盞。他的手突然落了空,便看見一截竹綠色的袖子,半空截了他的杯子。

那人正是獨孤笙。

“阿淩,陪我一起去買衣服。”淩波起身,拍了拍手。她素來不喜歡買衣服,不過想來,獨孤笙應該是為了壽宴,也不能丟了他的面子。

“好啊,你等我一起。”她急忙進去整理了下妝容,這才出來與獨孤笙一起離開。

東風站在院子裡,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洩憤似的踢著地上的石頭,滿滿的怨念。

“東風,再踢你腳就廢了。”鶴渡無奈的過來,將那一地沙石弄的消失不見。按他這麼自殘的法子,估計這地皮都要禿了。

他素來成熟,沒想到吃起醋來這般幼稚,倒是頗為可愛。鶴渡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看見東風那難看的臉色,他終究還是有所收斂。

東風要是再看到他笑下去,估計他又要被折磨了。鶴渡眨了眨眼,決定閉嘴,明哲保身。

“你說,她會喜歡上別人嗎?”從前的話她整日繞著他轉,眼裡看不見任何人。他不會擔心她移情別戀,也不會擔心她會喜歡別人。

可現在,她忘記了,也有人對她更好。不會有人每日兇她,不會有人整日惦記她的性命,她喜歡別人,似乎也理所應當。

可他心裡悶悶的,彷彿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是失望嗎,還是難過,他說不清。或許是無力,他好像磨光了喜歡,那還有機會重來嗎?

不過這一世換他努力守護,就算最後,無法和她一生一世。不過讓她歡喜,彌補哪怕一點點的虧欠,也好。

淩兒,你會願意想起我嗎?哪怕曾經的我讓你難過,不堪,傷心。他望著早已空了的庭院,她已經和別的人離開很久了。

或者他再想學會的溫柔,也不如獨孤笙的自然體貼。畢竟他本來,不是那種溫柔似水的人。

“追回來,不是很簡單的事,你現在,連一句喜歡她都不敢開口了嗎?”鶴渡終於還是耐不住寂寞,淡淡開了口。東風神色如常,看不透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