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的話敲在了符妖的心頭,她閉上眼忍住淚,“他從未背叛你,從來沒有,愛的也只有你。是我偷來的,我認。”

符妖風輕雲淡的道歉並未得到諒解,長時間的沉寂讓人窒息,樓月頓了頓,她望著這間熟悉的胭脂鋪,那些過往,曾經讓她整顆心都充滿溫暖。

可現在,就剩下冰冷的回憶和不可觸碰的愛。

樓月的手鬆了,符妖喘了口氣,“你恨的,不過是他對我的寵愛與遷就,不過是他認不出你的模樣。”

樓月靜靜的抿唇,這個女子,真怪。是啊她好恨,可她又捨不得讓他一起死。當初的選擇,是她自己選的,何必怨。

“是我們低估他了,他的愛與執念,不過幾個夢境,他終究是懷疑了,”樓月不解的瞥見符妖胸前閃光的東西。

“那是什麼?”

“是,鎖妖匙。”萬籟俱寂,樓月愕然,她忽然有些害怕,她愛的人,竟是如此不堪。

因為懷疑,因為猜忌,所以即使明知可能會不可挽回,依舊義無反顧。這樣的人,是薄涼,還是冷漠,抑或自私。

“樓月,愛與恨,只在此生,我愛過,卻不曾恨過。若是下一世,我寧願不曾遇見。”符妖的身體在消散,透明到抓不住衣角,樓月看著她灰飛煙滅,看著鎖妖匙安安靜靜的掉落在道師身前,還有一張支離破碎的符紙。

樓月默然,她忽然覺得這麼久的執著只是一場笑柄,愛或不愛,已死之人,何必強求。

樓月走了,再沒有人見過,也再沒有入過道師的夢。道師醒的時候,樓月不見了,胭脂鋪轉讓了,一切都不是原來的樣子。

他回到房間,看見了枕邊的鎖妖匙,還有那張支離破碎的符紙。

忽然就落了淚。

走出門遇見了說書人。“這世間有靈符,為道師血氣所養,久而生靈識,化人形。憂道師所憂,護道師周全。可謂忠貞。”

道師忽然跌落在地,原來她是符妖,不是樓月。所謂天命,從未破解。只是符妖逆天,將樓月已死的記憶消磨,為他重新換了一世的許諾。

可他終究負了,無論是樓月,還是符妖。他都沒有好好的愛過她們,也沒有為她們犧牲過所有。

從那之後這城中就多了一個酒鬼,流連酒肆巷陌,醉了就叫著樓月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後悔了。

最後一句是淩波刻意加的,她咬牙切齒的樣子讓東風微微顫抖。不由想了想前世的黑歷史,要是被發現了,只怕就死定了。

“可惜後悔晚了,若他不是疑神疑鬼想要試探,何至於符妖送了性命。”鶴渡嘆息,他可討厭那些偽君子了,到頭來都是自私自利,冠冕堂皇不思悔改。

“愛這種東西,還是要趁早。藏著掖著,只會走入死衚衕。”東風默默的吐槽,淩波嫌棄的看著他,“說得好像你很懂?難道你有喜歡的?”

東風哽住,喜歡的在眼前,可惜可望不可即,身邊的鶴渡偷笑不止,東風惡狠狠的颳了一眼。

“淡定,追妻路漫漫,”鶴渡從來不介意嘲笑,反正東風從來都是嚇唬他,捨不得他的聒噪。

那些故事聽多了,心情也就跟著深沉了。鶴渡趁著淩波不注意縮回到玉簫裡。

“我要好好補個覺,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