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覺得自己多疑,肯定是最近忙著大婚,過分勞累出現幻覺了。那符,也不過是符,

他不知道,深夜的時候會有一個女子,明黃色的衣裙,就那樣坐在他床頭,凝視他的睡顏。

抬起的手又放下,那女子痴痴的望著,心頭一陣又一陣的悲涼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是真的不懂,為何道師要為了情愛不再修道,他就這樣拋棄了他的前途,拋棄她了嗎?

符妖的心彷彿被火灼了一般,但她除了嘆息,又能如何?於是它賭氣,給道師搗亂,可道師絲毫不改初心,容忍它任何的越距。

久了道師也會迷惘,可他太開心了,以至於忽略了符妖的異常。總是安安靜靜依靠他的符紙也漸漸會使性子,可他總以為那是別人的惡作劇。

半個月的光陰轉瞬即逝,他本就不是當地人,可也要按照當地人的婚俗求娶。沒有父母之命,那便以天為父,以地為母。

沒有媒妁之言,何妨,那皎皎月明,就是他們的見證。

大婚轟動全城,胭脂女出嫁的訊息很快散播開來,胭脂樓擺滿了酒宴,各式琳琅滿目的胭脂放在轉角的閣樓裡,有來往的婦人,若有看上的便可帶走。

紅衣蓋頭胭脂透,窈窕淑女君子逑。樓月端坐在轎中,手中緊緊握著同心結。那是他們相思纏綿的情意,必要時時刻刻放在心頭的好。

道師上衣是紅色皎月緞子裳,下身是瓊玉刺繡,他遙遙便看見那轎子晃晃悠悠而來,一下一下心跳如鼓。

“落轎,”聲起,道師便看見轎簾半開,樓月蓋著蓋頭,緩緩下轎。

“跨火盆,紅紅火火。”熱鬧的聲音再起,新娘子依言跨了火盆,洗去一身晦氣。

道師連忙伸手攙扶,攜著新人三拜九叩,一拜相逢有時餘生相攜,二拜天地相期諾言永恆,

三拜命中註定心有靈犀。

圍觀眾人一時竊竊私語,這婚俗,似乎也不是城中婚俗。過往拜堂皆是拜天地神佛,父母恩親,再夫妻對拜琴瑟和鳴。可他們,拜的是什麼?

隨著送入洞房聲落,新娘子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之內,有人按耐不住提問,那道師勾唇笑笑。

“我們拜的,是我們彼此的心意。無關其他,我從來不信神佛,也不會靠神佛來維系幸福,”

眾人一時愕然,不知如何是好。

道師倒也不甚在意,招呼客人吃好喝好,將閣樓的胭脂整理好,待到人都散去,他才拿了一盒比較特別的胭脂悄悄走到新房前站定。

他有些醉了,剛剛沒少被灌酒,加上今日高興,便多喝了幾杯。輕輕的推門,那女子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頭,紅衣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