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青文官(二)(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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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次都能猜透我想說什麼,日子沒法過了。”鶴渡一臉揶揄,故作委屈。東風笑笑,倒也不曾反駁。他望著天空中疏朗的那顆孤單的星辰,眉間又深沉了幾分。
四周一片寂靜,他的傘放在一旁,那墨人倒也安生,似乎是篤定了他會查明真相不讓他蒙冤。
“說吧,是哪四件奇事,讓你這麼有興趣。”東風終於接了鶴渡的話頭,那人倒是精神了幾分,聽到他允了,瞬間神采奕奕彷彿重新活過。
“這第一件事,是昨天參與百家宴的那些文人。”
“他們回到家中之後便發現家中那些空白的紙簡彷彿生了魂,都是滿滿鐫刻的奇文奧句,有些文采繁複之作,連他們也都自愧不如。”
“墨字生書,也是天下奇聞,那些書生愕然,彼此奔走,卻發現這原本不是一家之事。那些可謂空前絕後的千古佳作,竟然出自他們的書房中的無字紙張。驚悚且詫異。”
“人心貪婪,得了這無字生書的好處,便互相較勁,勢要比個高低貴賤。將那些東西據為己有,大肆宣揚,以示自己才高八鬥。這城中的文人,已經亂了。”
東風不語,“第二件事呢?”
鶴渡緊接著道,“那自然就是會飛的筆墨紙硯,文人方才沉溺在得了天大的好處中,就發現自家的格局已然不同。”
“筆墨紙硯隨處飛舞,一個不順心,就傾巢而出,張牙舞爪。那些文人心中惴惴不安,紛紛傻了眼。更有甚者,被嚇得口吐白沫,不治身亡。”
“還有的就苦於奔波,試圖將他們複位。那些筆墨紙硯彷彿通靈一般,折騰的他們苦不堪言,而且到處串門,聲勢浩大,別說休息了,就連坐下都可能會被捅成馬蜂窩。那帶墨的筆,可並非不比刀子可怕。”
鶴渡想著白日裡看他們的狼狽樣,笑的歡實,被東風瞪了一眼,方才忍住,清了清嗓子。
“第三件事,就是城中出現了‘墨籠’,這墨籠是用筆墨織成,硯臺為足,他們可以隨心所欲的移動,去捕捉獵物。當然,這獵物自然就是書生。不過說來也怪,有幾戶書生家裡倒是安生的很,毫無異常。”
“他們照舊吟詩作對,舞文弄墨,外面的異象和他們並無關聯,偶爾出門看到被墨籠鎖住的同袍,不免感嘆天命昭昭,怕是又不安寧了。不過也奇怪,莫非是自己人品好,才免了被惡搞。”
“那墨籠極其柔軟,然而出不去也無法抓住滑溜溜的外壁,還會染了一身的墨水,狼狽不堪。這也是一大奇景了。”
“第四件事,倒是不如前幾樁怪誕。說的是那十幾年前的新科狀元,現任禮部侍郎,當年也是個風雲人物,惹得眾多桃花運。”
“實則是個欺世盜名之徒,不知怎麼被告發了當年恩科舞弊,他也是個極聰明的,選的文章是數百年前的不見經傳的一書生的絕筆,其文章觀點犀利,實用價值極高。那書生機緣偶得,就抱著僥幸的心理默背謄寫在考卷之上,果然得了青眼。”
“可謂是欺世盜名,如今倒是被查出舞弊,滿門處斬,有負聖恩。令人唏噓。”
“你說他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偏如今平步青雲,怪事連連,反倒被人挖了底,平白送了性命,只怕是昨日那個東西的手筆。”
“這四件事件件離奇,件件駭人聽聞。看來我們有的忙了,還有你昨日撿的墨人,也是一奇。有的忙咯。”鶴渡慨嘆,東風垂眸不展,心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