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可能要值夜班,你早點睡不用等我。”瑞德抬頭說了一句,他的眼中有著歉意。他也是很想和妻子多一些時間相處的,但醫院裡的醫生就那麼多,他們確實要忙碌辛苦些。

聽他說要值夜班,夏莉就擰起了眉:“明天一天?”

“這周應該都是我。”說完就注意到夏莉的臉色,他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道:“這周輪到我了,下週就不用我值班了。”

夏莉有些無奈,別說下週了,這周他們都過不去。明天值夜班的話,瑞德下午就要去上班了。上午補覺,下午上班,在短短的時間裡怎麼可能去關注不知道住在哪邊的漢森家?

上兩個周目她就試過了,那個被虐待的南茜根本不是怨靈的本體。南茜也根本不想被超度,每次在救下她之前都會立即死亡。南茜只是沉浸在過往的痛苦中,又想殺死那些對她的遭遇視而不見的人。

無論在什麼樣的作品中,鬼殺的人越多,吸收的怨氣就越多,自然就會越強。南茜能從她手裡逃脫,也是因為她殺了附近的居民的關系。那些進入夢境,對南茜的遭遇還是無動於衷的人,都被堆疊在她的棺材下,成了一灘分不清你我的肉泥。

他們醒來的辦法,根本不是感化南茜,而是殺死夢境的製造者。怨靈死了,昏睡不醒的人自然也就該醒來了。

只是夏莉還沒找到南茜的本體。

瑞德已經洗好碗回來了,看夏莉還沉著臉坐在那裡。他走過去蹲在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道:“抱歉,夏莉,我也想陪著你的。”

他半長的頭發還是濕潤的,那對黑眼圈讓臉色看起來更加的蒼白。瑞德抿了抿唇,他不太會說話,也不會哄她開心。只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讓她感受到他的歉意。

從沉思中回神的夏莉看著蹲在身邊的茶杯犬,有些好笑。明明是那麼靦腆弱氣的性格,沒想到組建家庭後也在努力的肩負起一家之士的重擔呢。

她都想拍拍他的腦袋,讓他別擔心快去睡覺。但想到等醒來後他會有這段記憶,也就憋著不崩人設了。

夏莉狀似妥協般道:“好吧,工作上的事你也沒辦法。快去睡吧,你很累了不是嗎。”

瑞德鬆了口氣般地揚起笑臉,抬起她的手在手背吻了一下:“你真好。”

夏莉忍了忍,沒忍住還是笑了。

“走吧,我們回房間。”

當室內再次陷入黑暗,夏莉感覺躺在身邊的另一個人靠了過來,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腰。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脖頸上,癢得她腰身哆嗦了一下。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瑞德有些睏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今天在醫院看見老漢森和他的妻子了。”

夏莉皺起眉,這應該是南茜傳輸過來的記憶。

“他把老婆打進醫院了?”

“沒有,但她身上還是青一塊紫一塊,沒一處好肉。額頭都破了道口子,他看到她流血,怕胎兒有問題就帶她去檢查了。”說起這個,瑞德睏倦的腦袋都清醒了一分。憤怒與無力感在胸腔內燃燒,但他只是個醫生,別人家的家事他無法插手。

警察也找過老漢森,但老漢森依舊我行我素,低調了兩天後想打還是打。到現在,就連警察都懶得過問了。

夏莉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瑞德蹭了蹭她的掌心,小聲道:“我看老漢森精神不對勁,你路過他家門口時小心一點。”

“好,快睡吧,明天還要值夜班。”

瑞德無聲地嘆了口氣,攬著妻子的腰閉上了眼。

夏莉感受到他平穩的呼吸,轉頭看向窗外。在夢境裡是不需要睡覺的,這段時間會快速的略過。當瑞德陷入深眠的那一刻,天就亮了。

夏莉將他手臂拿開,下床穿上衣服走下了樓。

她的時間不多,給瑞德準備好三明治放在桌子上就出了門。

這個小鎮的佈局她差不多都摸清楚了,在出了門後看見外面的街道腦海裡就能確定自己目前的位置。她轉了個方向朝老漢森家的房子走去,路上還偶遇了開著車去上班的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