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沒吭聲,慧容拿出一枚令牌,“見到鎮國將軍不行禮,這般橫衝直撞,誰教你的規矩?!”

那官兵面色一變,連忙跳下馬,單膝下跪抱拳行禮。

“將軍恕罪!”

明琅:“起來吧,辦何公務?”

若這些官員真的是去辦公務的,明琅也不至於阻攔她們,可她觀這幾人氣息兇冷眼含煞氣,不像官兵。

官兵:“一刻鐘前城主府遭遇刺客,卑職正是要前去捉拿。”

她低著頭,明琅也辨不出真偽,想了想,拉著韁繩縱馬讓開了路,“去吧。”

“謝將軍寬宏大量,不降罪卑職,等卑職抓刺客回來定賠罪。”

她翻身上馬,“走!”

官兵隊騎馬快速地從明琅身邊過去出了城。

慧容看了一圈,“這雀城不同尋常啊。”

感覺這裡駐城的官兵守衛都比別的城池要強上不少,氣息凝實氣勢強大,是十年如一日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穩紮穩打的實力。

明琅自然發現了,什麼都沒說,縱馬慢悠悠地向前走,走了幾步,回過頭眯眼看著身後遠處的一處陰影中。

那裡很快消失一片紅色的衣料。

“將軍。”

“走吧。”明琅回過頭繼續走。

少年背靠柱子在陰影中遮擋住自己的身影,白得晃眼的指尖摸著妖豔的紅唇,笑得意味不明,“鎮國將軍……”

天色已晚,雀城靠近邊境天更冷一些,頭頂灰調的天空泛著白絲絲的天光,平添幾分寂寥。

天徹底黑下的時候起了風,沒多久就又下了雪,鵝毛大雪彷彿是有人從樓頂用盆倒下來的,大朵大朵的連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沒一會兒就在地面落了一層,腳踩上去過會兒再來看,已經不大能看出腳印了。

明琅坐在酒館,從視窗看著外面的飄雪。

慧容端著一大盤羊肉串和兩壺燒酒,“酒是熱的,喝點。”

明琅就著酒杯喝了口。

慧容看著外面,吸了吸凍紅的鼻子,“這天真他嗎冷,要是晚上雪下大了,我們估計得在這逗留兩日了。”

明琅:“下不大,明日還能趕路。”

慧容:“嘖那麼趕做什麼,邊疆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早就待煩了,我們沒看過京城的繁華盛景,這雀城總得多待幾日吧?”

“能儘早走就別拖,到京城讓你看個夠。”

慧容明白了。

京城那邊的將軍府只剩將軍的父親一個人孤零零的,好不容易能回京了是耽誤不起。

慧容低罵道:“那個狗皇帝,這六年來將軍和袁叔的聯絡全靠書信往來,誰知道袁叔在京城那龍潭虎穴到底過得怎麼樣,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呵……”

明琅不言。

東夙重文輕武,武將在朝堂上一點地位都沒有,威武大將軍戎老將軍脾氣大性子直,對皇帝縱容這種風氣很不滿,所以總在朝堂上和皇帝爭鋒相對。

人人在皇帝面前都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皇帝哪受得了這氣,早就起了殺心,將戎老將軍的權一點點剝了個乾淨。

六年前北戎來犯,戰況緊張,東夙一敗塗地,那種局勢誰過去都是送死。

皇帝二話不說一道詔書下來把戎老將軍送到了邊境,連帶著戎老將軍麾下幾個皇帝同樣看不順眼的副將一併送去。

到那不過半個月,幾個副將死的死傷的傷,後來見北戎兵快打到京城了。

皇帝坐不住了,霸道專橫發號施令,底下正值壯年的女子只要能用的都被帶到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