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的聲音,顧禹疏回過頭,眼露驚豔,隨後想到她會作為顧沉的女伴出席,又不開心起來。

禮服是吊帶款式,外面披了貂絨,將好看的肩部線條和脖頸遮蓋的嚴嚴實實,深沉的衣色瑩白細潤的膚色,映襯著瑰麗華美的珠寶。

這是一個從髮絲到指尖都精緻完美的女人,足夠令任何人動心。

其中一類人除外。

便是顧沉那種偏執狂。

顧禹疏故意輕嘖一聲,“就算你這麼漂亮顧沉也不會喜歡你,有沒有覺得很可惜?”

“他若是喜歡上我,我便要輕視他了。”明琅不緊不慢地走下來,眼神不自覺的柔和,看著少年,“就當你剛剛是誇我了。”

顧禹疏看著她眼中不自覺流露出的溫度,臉紅心跳,心中歡喜,別開頭哼了聲。

沒一會兒,上去接顧沉的阿管從樓上下來,低著頭,“先生身體有些不舒服,讓少爺和夫人先過去。”

顧禹疏眼中的小雀躍蕩然無存,眸光沉了沉,恰好手機響了一聲,他拿出手機,好像看到了什麼,抬起頭說,“我也還有點事,你先走吧。”

明琅不疑有它,提著裙子與他錯身而過。

阿管在後面跟上,匆匆說了句,“少爺,我先走了。”

等他們離開,客廳中只留下顧禹疏一個人。

他看著手機螢幕,深深皺起眉。

手機螢幕上的新資訊只是垃圾簡訊而已。

現在除了顧沉的狀況,他還能有什麼別的事?

顧禹疏將手機塞回兜內,轉身上了樓,找到書房,臥室,最後在盡頭那一間被上鎖的房間中找到了顧沉。

他站在門口不敢進去,“父親。”

門開了一條縫,裡面沒開燈,窗外皓月當空,清冷蒼白的月光從寬大的窗戶內盛滿了整間房。

四面的牆壁上掛滿了一個女人的照片,在月光中清晰可見。

是個明媚皓齒,溫婉嫻靜的美人。

這扇門上一次開啟是什麼時候顧沉已經記不清了。

總之是好幾年前,他在門外看到了所謂母親的照片。

偌大的房間中貼滿了她的臉,她的臉狀態和神態各不相同,有青澀的,成熟一些的,表情有歡笑,沉思,俏皮,以及明顯能看出是後來的麻木。

似乎能從這數不清的照片中,看到那個男人的瘋狂偏執和病態的愛。

顧禹疏陷入震驚,還沒反應過來,顧沉那時的女友便悽慘的死在這棟房子中。

那個女人恐怕是顧沉的女友中死法最慘的其中一任了。

其實想想,顧禹疏絲毫不意外她的結局,那個女人幾乎能準確無誤的踩在顧沉的雷點上,每天都能變著花樣去惹怒顧沉。

僅是從她口中說出溫漣漣的名字,就足以判她‘死刑’了。

現在他又來到了這間房間中。

接下來他要做什麼呢?

顧沉沒有回應顧禹疏,安靜無聲地從這間房間中出來。

顧禹疏一直跟著他來到了樓下客廳,忍不住叫住他,“父親,你收手吧。”

顧沉放在輪椅把手上的手動了動,輪椅頓時停下,緩緩轉過身,他陰森地看著顧禹疏,“你在說什麼?”

顧禹疏知道在明琅踏入顧家的那一刻,顧沉的結局可能就註定了,但他還是想要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