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禹疏朝她的臉伸出手,目標是她耳垂後的方向。

勒他即將碰到她的時候,明琅後退一步,眼神在告訴他,他唐突了。

顧禹疏笑了笑,“抱歉。”

明琅搖了搖頭,“沒關係,只是你能告訴我,你剛剛在做什麼嗎?”

“沒什麼。”顧禹疏眼神帶了一絲試探的意味,“明老師,我是學醫的,對人體結構比你想的要了解的多。”

例如,臉上最難以改動的輪廓,再例如,動臉的話,哪裡會留下不可消除的疤痕。

如果是心虛的人,聽到這番話定會露出破綻。

但眼前的人是明琅。

明琅眼神疑惑,像是完全不懂他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麼。

顧禹疏臉上的微笑漸漸淡去,“沒什麼,明老師快走吧。”

明琅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什麼有病之人,輕聲細語地道:“顧同學要是有什麼心理方面的問題,一定不要諱病忌醫。”

顧禹疏一愣,等再反應過來,明琅已經離開了畫室,他低頭笑了起來。

他剛剛那個行為,確實挺莫名其妙的。

但她真的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嗎?

他多疑了?

已經過去了半年之久,丟到山上的人估計已經被野狼叼乾淨了,想查都沒辦法。

或許,她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

但顧禹疏感覺自己心裡好像還在裝著什麼,並沒有徹底放下心。

他一向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有什麼正在發生著。

關於華文藝術學院新來的明老師,她的年齡是個謎。

她總是穿著得體的衣物,從容平和的神情,優雅的姿態,看起來價值不菲卻精緻而低調的飾品。

從她的穿衣品味和為人處事的態度上,應當是一個有一定生活閱歷,優雅知性的完美女性。

看著那張臉,你可以說她二十多歲,看到她的眼神,說她現在三十多歲也不奇怪。

學生們對老師的年齡也不至於猜測得這麼熱烈,主要是他們想透過她的年齡,而去推測她是否已婚。

誰不愛溫柔又漂亮的美女呢?

顧禹疏坐在教室裡,一手托腮望著窗外,眼神有些悠遠。

被溫潤如玉,優雅,禮貌,這樣詞彙包裹著的少年,不論身在何處,他周圍都有無數的目光潮水般向他蔓延而去。

桌上放著的手機振動了下。

顧禹疏瞥了一眼,是特助發來的資訊。

[少爺,今天陪先生吃個晚飯吧。]

顧禹疏扯了扯唇。

這條資訊讓他知道,今天他們又沒堵到明琅。

學校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豪車。

車邊是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男人穿著黑色的大衣,腿上蓋著深駝色的薄毯。

明琅彬彬有禮地拒絕他的邀請,“抱歉顧先生,我接下來還有一些別的事。”

顧沉望著她,眼底深處潛藏著濃烈到讓人心驚的痴迷,放在輪椅把手上的手驟然收緊,緊繃的指尖泛著冰冷的蒼白。

他笑了笑,“沒關係。”

等明琅從他身邊走過,男子的笑容似乎有些支撐不住般的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這一點細微的變化,卻讓他剛剛溫柔得體的笑容可窺探到一絲扭曲和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