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個夜晚,凌晨兩點半都出現了那張光屏。

似乎已經預設兩點半這個時間點是抽取卡牌的時候。

所有人都不再有睡意。

明琅坐在陽臺上,宛如藝術品一般的手裡拿著削筆刀和一支鉛筆,緩緩將鉛筆削尖,在速寫本上快速畫下白裙長髮的削瘦女人。

只是這個女人沒有臉。

明琅放下筆,看了一會兒畫像,從身下椅子的軟墊下抽出兩張照片。

一個貌美的女人和一個年輕的少女,少女臉上依稀能夠看到安德魯兩分影子,正是安德魯的妻子和女兒。

這兩張照片是在英利伯爵的書房找到的,夾在一本書中。

那本書很薄,作者以日記的形式寫下自己的生活,書中內容最多的便是親情和愛情,讀起來有種細水長流,令人動容的溫柔和溫暖。

這樣一本書中,卻夾著兩張背叛者的照片。

英利,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夜色漸深,窗外的風景實在沒有什麼看頭,城堡四周的圍牆很高,這裡就像一個牢籠。

二樓的高度只能看到高牆外面一些森林深沉的影子,在夜霧中像是蒙了一層神秘的黑色面紗,到處透著死寂。

夜風有些陰冷,明琅卻沒有回房間,一直在陽臺坐著,像在等待著什麼。

終於,從樓下發出一絲輕微的細響。

少女豔紅似泣血般的唇角勾起一絲滿意的弧度。

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撫平裙角,轉身出了房間。

明琅站在走廊下,寬大的裙襬襯著腰線越發纖細,在黑夜中依稀只能看到一道曼妙的影子,帶著禮帽,垂下的薄紗遮擋住她的面容。

她雙手規矩地放在腹部,望著眼前玫瑰花田。

玫瑰花田深處,幾朵玫瑰花微微攢動著,好一會兒後,從裡面冒出一個人。

月光照亮他慘白宛如屍體般的臉,正是安德魯,他滿頭大汗,嘴唇發乾,瞳孔沒有焦點。

他在身上蹭掉手上的泥土,脫掉西裝外套,行色匆匆地向城堡裡面走去。

即將進門之前,他猛地回頭,眼神充滿警惕和兇狠,只見柱子後似乎有一道閃過的影子。

安德魯靜靜地看著那邊,沉默的臉在夜色中卻有些可怕,幾秒之後,他若無其事地轉回頭,走進了門。

明琅從柱子後出來,氣定神閒的模樣,並不在乎自己有沒有被發現。

她走到安德魯之前所在的地方,這片玫瑰花被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卻依舊能看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纖白柔嫩的手拂開花朵,露出下面帶著血跡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