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轉過身,“來吧。”

左虎也不客氣,沒有鋪墊,直接沖上前,但還沒等出拳,只覺面前男子一個閃身。

他倒是沒多想,以為對方避開,正準備追去下一招,但下一瞬間驚得連喊都沒喊出來——因為那人根本不是躲避,而是一個轉身,將全身力氣彙集丹田,身形急轉,飛起一腳踢了過來。

左虎閃避不及,就這麼生生吃了一腳,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飛出去!

“虎哥!”呂輝和倪海追了過去。

左虎重重摔在地上,疼得發不出聲來。

倪海扶住左虎,對門外怪人怒吼,“你竟敢下如此毒手,老子殺了你!”

裴今宴冷冷瞥了一眼,“怒焰軍是北燕所有叛軍裡規模最大的一支,本以為成氣候,沒想到各個一驚一乍,狹隘無知,用不著你們要我,我不加入你們了。”

說著,轉身就走。

左虎咬牙擠出聲音,“攔住他,客……氣一些。”

呂輝只能照做。

裴今宴被再次攔了下來——倒不是他脾氣好有耐心,而是他原本就沒打算走。

幾個叛軍中,只有這個怒焰軍最有規模,也最能接觸到武王軍隊。

只是這些叛軍應該不知,武王若想滅掉他們,不說是舉手之勞,也是輕而易舉。

現在不滅,是拿叛軍當噱頭,不斷壓榨威脅昏君。

緩了好一會,左虎胸口的疼痛緩解許多,他自己按壓檢查,確定沒有額外劇痛,肋骨應該沒斷,才鬆了口氣。

慢慢走了過來,“好兄弟,武功真俊!只要你發誓,不殺我們怒焰軍的人,不窩裡鬥,我便說服首領收了你,你可願意?”

裴今宴點頭,“願意。”

“好!”左虎也是高興——他們造反,最需要就是能打能殺的,這種奪命惡鬼,有多少他們要多少。

左虎顧不上疼痛,帶著古怪年輕人跑去見首領。

首領名叫宗凡清,聽說來了個嗜殺如命的年輕人,也是高興,立刻給年輕人分了一個不錯的房間,還說,明日便有計劃打仗,只要立功,立刻給他分一個單獨院子,再配兩名丫鬟。

如果他願意,還可以挑選一名女子當通房。

怪人當即拒絕,表示自己只喜歡殺人,不喜歡女人。把女人給他,他也是用來殺的。

年輕人面無表情,語調平淡,不像是放狠話,只好像說今日天氣。但滿屋子的人,卻依舊不寒而慄。

隨後,年輕人被帶了下去。

有書記官上前,問左虎將軍,怎麼登記這人的名字,難道真寫“愚蠢”二字?

眾人也覺得不好,那年輕人古怪,如果他們不小心招惹只怕麻煩,最後靈機一動,讓書記官登記為“於春”,也約好,以後大家就喚他於兄弟。 。

裴今宴走入房間。

卻見,房間裡有個簡陋的梳妝臺。

他凝視梳妝臺許久,腦海中出現出浴後的女子,坐在梳妝臺前,轉過身子笑吟吟與他說笑的畫面。

頓時,心髒撕裂般疼痛。

他未迴避疼痛,而是默默承受。

慢慢走到梳妝臺前,坐了下來,看著銅鏡裡戴著面具的陌生面孔,繼續回憶,縱容疼痛蔓延得更廣、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