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凝眉問道,“這麼長時間,你不會一個字都沒背下來吧?”

玉萱公主心中惱怒,“誰說的,我……我背下來前四個字,卻被你搶說了!”

“……”蕭景深。

他沉思片刻,又問,“關於這篇文章,公主可有見解?”

玉萱公主想了想,“有。”

“請公主賜教。”

“很難背。”

“……”蕭景深。

玉萱公主見自己曾經戲弄的玩物,此時用一種看傻瓜的眼神看她,氣憤道,“你什麼眼神?本宮不是傻子,本宮前些日子才背了《增廣賢文》,不信現在背給你聽!”

說著,就開始背誦起來。

蕭景深愣了片刻,之後打斷,“可以了,請公主回答罪人,《增廣賢文》您能背,為何讀了《大學》便打瞌睡?”

這回換成玉萱公主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去,“《大學》能和《增廣賢文》比嗎?《增廣賢文》朗朗上口,而且很有道理,越看越入迷,讀著讀著就背下來了。《大學》裡面寫了啥?枯燥又乏味!”

蕭景深瞭然——鬧了半天,公主背不下來,是因為無法理解。

他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到公主身旁,“罪人先幫公主把全文解釋一下吧。”

玉萱公主見他沒惡意,這才卸了一些防備,嘟囔道,“解釋,我也背不下來。”

“先試試。”蕭景深將書放在桌上,手指指著第一行,“這句話,你可理解?”

玉萱公主正要仔細分析第一句的意思,視線不由得下移,看到男子的手指。

他的手指好長啊。

又長又細,好似女子一般,而且幾乎看不到骨節。

他手指上的面板也很白,白到透明,甚至能看見面板下面一條條血管。

有的血管是紫色,有的是藍色,好似一條條色澤豔麗的絲線,蒙了一層白紗般,若隱若現。

蕭景深,“公主,您在看什麼?”

“……”玉萱公主急忙收回,“沒……沒什麼……”

蕭景深眉頭微凝,“罪人看您剛剛垂眼,是不是要睡著了?”

玉萱公主——她就這麼貪睡?還沒開始讀,就睡了?她是睡佛轉世?

雖然心裡駁斥,但嘴上不敢說,總不能說——垂眼看他的手指吧?

她一個堂堂公主,卻盯著一個質子的手指看,是多沒見過世面?

最終,在“沒見世面”和“嗜睡”之間,兩害相權取其輕,玉萱公主選擇了後者,恥辱地小聲道,“……好睏……”

“……”蕭景深。

蕭景深看出,讓公主自行理解、自己背誦,怕是不可能了,只能為其講解道,“這句話,大概說明文章的立意……便是寫它出來的原因和目的:目的是發揚光明正大德行,是更新民風,以達到德才完美的最高境界。罪人所說,公主可理解。”

玉萱公主點頭,“能理解!”

蕭景深繼續道,“知道了要達到的境界,才能確定志向。志向確定以後,就能靜下心,靜下心才能安閑舒適,安閑舒適後才能認真思考,認真思考後才方有收獲。”

玉萱公主一邊聽,一邊點頭——對呀!有道理呀!

再看剛剛的那句話,好像覺得……也不是很難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