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種,只要扯上景執明這個人,總要讓人覺得不開心。

“雀喜,我回屋休息一會兒。”她悶聲說完,便起身離開這裡。

雀喜並沒有跟上去。

小姐最近有個怪癖。

她如今不許任何人在她休息的時候陪著,哪怕是換炭盆都不許。

她雖然不習慣,但這麼久過去,也漸漸適應下來。

冬雪消融,樹吐新芽,她開窗放掉屋內安神香殘留的味道,才上床輾轉。

睏意席捲,她很快睡了過去。

窗戶發出嘎吱一聲,景執明收起吹香的竹管,翻窗走進。

“和隨便一個陌生人,都能聊上這麼久,還真是讓人嫉妒啊。”

他說著,捏起她的衣帶,微微用力,往外扯動。

刺目的白色繃帶露在他眼前,他拆繃帶的時候,不可避免的碰觸到傷口。

而秦慧因就算在睡夢中,也難免疼的皺眉。

“活該。”他小聲罵了一句,“寧王若是連暗箭都躲不過,那就讓這個廢物去死好了,哪裡值得讓你做出這樣大的犧牲?”

雖然罵著,手中的動作卻不曾停歇。

他窸窸窣窣地幫她上藥、換繃帶。

秦慧因悶哼一聲,似乎要醒來,他手一抖,將暈人的薰香放到她鼻子下晃了一圈,讓她睡的更安穩一些後,才繼續為她換藥。

染血的繃帶被他疊好收起,這時景執明才有空仔細打量秦慧因如今的模樣。

瘦了,眼底青黑明顯,怎樣看都不是一副好好休養過的模樣。

尤其是這傷口,怎麼到了今日還沒好,甚至還會出血?

鄭思珩究竟在做什麼?廢物東西。

景執明越看越是憤慨,顧不上將一切都複原成自己未曾來過的模樣。

他捏著她的胳膊,彎腰湊近,盯著她緊閉的眼睛許久,才放棄用力咬她一口的想法,只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個吻。

“想逃走去找別人?做夢。”

——

等秦慧因醒來時,她領口大敞,肩膀、肋下纏繞的繃帶都露了出來。

她睡姿有這樣不雅嗎?

秦慧因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雀喜過來說到了該督促莫風練武的時候,她也顧不上細想,換了身衣服就去尋他。

武藝又不是一躍而就,哪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道理。

秦莫風剛被親爹踹了一腳後,順勢躺下,讓人扛回房去,如今舒舒服服躺在軟榻上,已經翻出藏好的話本子。

除了屁股確實很疼之外,其餘的一切對他來說堪稱完美。

直到秦慧因再度找過來的那一瞬,他覺得天塌了。

“姐,我今天真的不能再練了,爹剛才狠狠地踹了我的屁股,我屁股都腫了!疼死我了!真的不能再練了。”

“你說話能不能文雅一點?”秦慧因不心疼他,並且想給他再補一腳。

她吩咐秦莫風身邊的人:“叫大夫過來給他看看,嚴重的話就上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