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好奇地詢問她:“慧因,景執明究竟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竟然連這都能忍下來。”

“我原本還擔心你嫁過去要受委屈,但看這個架勢,應當是不用委屈自己了。”

秦慧因嘆了口氣,心想若是能留在家,誰願意去往虎穴狼窩?

她冷笑著說:“娘親還請放心,這輩子我委屈了誰,都不可能委屈自己。”

話雖如此,但在景執明受傷之後,家中其餘人對待他的態度,還是有所回暖,竟然真留他吃了頓飯。

飯後,大家自然是想要他回去,可他卻像是沒聽懂話裡話外送客的意思一般,無論如何,都厚著臉皮要留在這裡。

眾人不好直接攆人,只能盡可能的忽略他。

偏生這時候,寧王又過來了。

寧王只帶一個推輪椅的隨從,見到她時,便長籲短嘆:“慧因,抱歉。”

秦慧因想著昨晚的暗衛,客套又疏離地說:“王爺不必如此,臣女無福,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寧王嘴唇翕合,最終只說:“罷了,你本就應當恨我,是本王沒本事護你周全,誰能想景執明那個畜牲……”

他的話戛然而止,顯然沒有再往下說下去的打算。

就這樣留白,想讓秦慧因隨意猜測下去。

鈎直餌鹹,偏偏若是先前,她還真能上鈎,畢竟她是那樣的討厭景執明。

可如今,秦慧因只是微笑著說:“殿下說笑了,陛下所言皆是金科律令,臣女並無不滿,更不會憎恨。”

場面話而已,誰還不會說?

寧王注視著她,眼神有些幽怨。

許久之後,才把懷中的盒子遞過來。

是螺鈿砌成的首飾盒,一套價值不菲的鳳冠被整齊擺放在其中,看痕跡應當是剛趕工打好的。

“原本是打算看你在新婚夜戴上的,如今卻是……”他又流露出幾分悔恨與掙紮,最終沒再說景執明的壞話。

只是懷念地看著她,關切地說:“無論怎樣,本王清楚你何其無辜,切莫因旁人言語,傷了自身。”

若非昨日他手下的暗衛還想取她性命,秦慧因說不準還真能被他的演技矇混過去。

他深情地喊著她的名字,伸出手,似乎想握住她的手。

秦慧因卻躲開了。

她疏遠地說:“殿下,請自重。”

不遠處傳來一聲嗤笑,景執明走到寧王身邊,攬著他的肩膀說:“別來無恙啊殿下,您看上去……似乎還不如我走時那樣風光。”

那日牆頭窺見的風景,他這輩子大概都無法忘懷。

秦慧因聽到他拈酸吃醋的話,卻有種大石頭終於落地的感覺。

這家夥果然還是沒有忘記當日的事情。

兩人視線相碰,似乎擦出了電光、火花。

秦慧因瞧著有意思,難免笑出聲來,引得二人側目。

“阿茵在笑什麼?”景執明執拗地盯著她,似乎真打算從她口中問出個結果。

秦慧因在心底回答,自然是因為看兩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人,為何擠兌對方而表現出一副對她情根深種的模樣。

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