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句“阿茵”,右一句“娘”。

在自己兩只耳朵旁邊吵個不停,都快要把她給吵死了。

寧王處理好其餘的事情,才打量著秦慧因,詢問:“慧因?你怎麼還在地上坐著。”

其實也不算是坐著,只是用斷劍充當柺杖,撐在地上而已。

第三種呼喚自己的聲音。

秦慧因的手上漸漸沒有了力氣,劍隨之掉下,而她也摔向地面。

有人接住了她,然後為難的看向寧王。

寧王大感意外的同時,難免回想起上次的情形,看了眼不遠處的皇宮:“進宮,找禦醫治療秦姑娘。”

“是。”

——

秦慧因睜開眼,就看到景執明滿頭白發,面容猙獰,稍顯蒼老的一張臉。

……不對,有點眼熟。

她環顧周圍,又看到跪在自己身邊的景永沐。

這不孝子人高馬大,也哭紅了眼,光是露在外的手背,都有好幾道藤條留下的淤紫痕跡。

喲,這可是稀奇事,誰捨得打他啊。

她不過是讓他溫書備課,柳姨娘都要跳出來哭哭啼啼地說自己虐待了他,又是小意溫柔的送這送那,又是明目張膽的挑撥離間。

外人好壞,她無法置喙,但景永沐卻欣然笑納,預設柳姨娘說的那些壞話,對之偏聽偏信,她可就不服了。

她一手養大的兒子,竟然將魚目當做寶珠,對其呵護有加,甚至不惜拿她當踩在腳下為其鋪路的墊腳石。

光是想想,便讓人有些想要嘔血。

秦慧因在這會兒的功夫,掃視了自己的靈堂,從兩人聲聲泣血的哭訴聲中,也知道了目前的情況。

她死後,景執明姍姍來遲,回來為她收殮了屍體,辦了葬禮。

似乎還很愧疚,甚至口口聲聲說著要給她陪葬。

那怎麼不直接撞死在她的棺材上?

孩子死了你來奶了,她活著的時候無數次期盼他回來的時候,他又人在何方?

秦慧因嗤笑後,想離開這裡,去找雀喜。

既然有機會回來這裡,應當先確認雀喜的安危,若是她順利的離開景家這吃人的地方,那她對這個世界,便徹底再無任何留戀。

可她還沒走出靈堂,就撞在個看不到的空氣牆上,分明能看清外面的一切,就是無法離開這裡。

難不成,她成了伏地靈一類的東西?

她皺眉,心想自己可不想和他們兩個待在一起,光是看到那兩張如出一轍的臉,就讓人覺得晦氣。

好在很快就有人來喊景執明,說是地牢裡的那位又開始作妖,非要見他不可。

景執明冷笑一聲,還不曾說話。

景永沐倒是先開口,嫌棄地說:“都到了這種時候,她還不安分?”

“父親,讓我去吧。”

景執明黑著臉說:“不,我親自去見她,也好讓她死了心思,乖乖把一切都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