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是真的?畢竟剛才上藥的時候,她也看到他身上有很多還沒完全好的傷口,不全是她留下的痕跡。

劉靜瑤原本以為,自己茶裡茶氣地說完,至少能將她氣出個好歹。

可她依舊平靜從容,似乎自己只是一團空氣。

她難免急躁起來,聲淚俱下地說:“我這次是真的有要事與執明哥哥說,還請您不要讓他為難。”

“求您讓我見他一面。”

秦慧因就那樣安靜的聽完,卻並未答應,而是提起今早他們入宮後,發生的事情。

“皇上也知道昨天那場鬧劇,主動提起了你。”

劉靜瑤眼神閃爍,明顯是有些慌張,卻還是裝作無辜的模樣,期盼地看著她。

“他屬意讓景執明納你為媵妾。”秦慧因只將話說到這裡,給她留出竊喜的餘地。

雖說曾經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之尊,給景執明當正妻都綽綽有餘,但畢竟全家犯了錯,如今被打為罪籍,她自然是想攀上景執明,以此改變餘生波折苦難的命運。

劉靜瑤在流放期間吃過太多苦,傲骨被碾碎一次又一次,剛才的慌張只是擔心被皇帝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今聞言,卻是止不住的竊喜。

“那……那我要做什麼準備?”等她嬌羞地說完這話。

秦慧因才說:“但是景執明拒絕了,並且是再三推辭。”

她知道,景執明這人慣會以退為進,說不準還在為她謀劃更好的東西,但是隻要能讓他們不爽快,她就開心了。

如果這種行為算作挑撥離間,是小人行徑,那她對於那些貶謫罵聲,也欣然笑納。

“我不信,我要見他,我要聽到他親口對我說。”

“嗯,他會來見你的,到時候你大可以隨便盤問,放心好了,我不屑於和你撒謊。”

只是有些時候,全說實話,也不代表說的就是真相,春秋筆法,老祖宗玩剩下的東西罷了。

留下平地驚雷之後,秦慧因就迤迤然離開了這裡。

等她回去的時候,景執明維持著先前的姿勢,狼狽的躺在地上。

血腥味更濃鬱了。

他聽到推門聲,抬眼看過來,有些散漫和渾不在意。

直至瞧見進來的人是秦慧因,才恢複點精氣神,虛弱地說:“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趁機遠走高飛。”

“恰巧遇上昨天那位姑娘,被她拽著聊了幾句而已。”

景執明微微蹙眉,卻沒再說什麼。

將傷口露在她面前,便說:“阿茵,繼續幫我上藥。”

“血還在流?”雖說剛才沒有包紮好,但藥都灑了上去,至少不應該嚴重成這樣。

“會留疤吧?”

秦慧因只是隨口說出這話。

景執明卻順杆子往上爬:“那阿茵能否因此心疼我?”

她愣了愣,突兀的笑出來:“我說怎麼這樣眼熟,景執明,你下不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