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你這是在做什麼”王君廓一邊轉動著架在火堆上的烤肉,一邊好奇的問。

“把傷口裡的壞血打出來呀,不然很容易得破傷風的”武元慶坐在火堆的另一邊,正拿著一根小臂粗的木棍用力的打著被彈片擊中的傷口,身邊放著他的匕首以及挑出來的彈片。

隨著他用力的拍打,從傷口部位不斷流出黑色的血水來,一直到流出的血水變成了正常的顏色武元慶才停手。

“破傷風是什麼”王君廓聽不懂。

“破傷風就是一種感染了破傷風細菌,然後在傷口很深,閉合缺氧環境下生長繁殖,產生毒素而引起肌痙攣的一種病,一般被金屬刺傷容易得破傷風,火器傷就更容易了”武元慶一邊用扯下來的布條包紮傷口一邊解釋道。

見王君廓一臉迷茫,武元慶翻著白眼說道:“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倒是你,放著好好的國公大將軍不幹,卻要叛逃到突厥,你怎麼想的”。

“還不是因為你,在遼州壞老子好事,讓陛下知道了老子蓄養山匪的事情。還有那個該死的李玄道,平日裡和老子作對,向陛下上書說老子壞話也就算了,這次竟然還明目張膽的寫信讓老子帶去長安給房玄齡,他特麼當老子傻啊”王君廓說起這個就氣憤不已。

原來,這次王君廓奉詔入朝,臨出發的時候,長史李玄道託他把一封信捎給自己的從舅房玄齡。王君廓本來就覺得皇帝這次叫自己入朝沒什麼好事,正疑懼不安呢,結果李玄道又讓他帶信還是給房玄齡的,這心裡更是惶恐害怕的不行,一路上走的提心吊膽七上八下的,後來實在受不住煎熬,終於偷偷開啟看了這封信。

王君廓本來就是大老粗,沒念過什麼書,這封信李玄道又是用草書寫就,自然是看不懂了,心裡就更懷疑這是告發自己的密信,一路上時不時就拿出信來看兩眼,越看越覺得這次入朝凶多吉少,等到了渭南驛的時候,終於下定決心要叛逃到突厥。

於是有了渭南驛的血腥屠殺,以及和武元慶他們的那場戰鬥。

“殺人滅口,乾脆果斷,大將軍不愧是大將軍,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殺我啊”聽了王君廓的一番話,武元慶如是問。

“有你的人報信,朝廷很快就會知道我叛逃的事情,一定會派大隊人馬追殺我,有你這個國公之子在手,我的安全也能多一點保障,所以彆著急,在我沒有徹底安全之前我是不會殺你的。當然你小子也要配合,不然我不介意讓你多嚐點苦頭”。王君廓冷笑著說道。

吃過了肉香四溢卻因為沒有鹽而淡而無味的烤獾肉,王君廓再次收走了武元慶的匕首,然後用布條把他的手腳死死的捆了起來,這才放心的在火堆旁躺下休息起來。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剛發亮,王君廓就醒了,解開武元慶,兩人吃了點剩下的獾肉,繼續開始往深山裡鑽。

而這時候,一夜沒睡的王朝馬漢張龍三個人已經沿著路往東跑了兩百多里,早已超過了武元慶他們下馬進山的地方。

而到長安報信的趙虎半夜的時候也已經趕到了長安城外,可由於宵禁城門緊閉,守城的官兵任他怎麼說也不會開啟城門。

就連趙虎說王君廓血洗了渭南驛叛逃突厥,並且綁走了應國公的長子,守城官兵也無人相信,連派個人到應國公府報信都不答應,無奈趙虎只能在城外苦等天明。

等天亮城門開啟,趙虎趕到應國公府的時候,武士彠已經去上早朝了。

得知武元慶被綁走,楊氏當場就暈了,武家也亂成了一團糟,到處是哭嚎聲。

好在楊氏昏了沒幾分鐘就悠悠醒了過來,然後就趕緊派人和趙虎一起給武士彠送信。

皇帝李世民這時候正在顯德殿議事呢,在場的基本就是幾個宰相還有六部尚書等十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