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麟自以為學富五車、博覽群書,但硬是看不懂謝書嶼的大作。

“你寫的是鬼畫符嗎?”

“這個……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人教我寫字念書,見笑見笑。”

謝書嶼當然不能說他從小到大寫的字都醜得一批,學生時期沒少挨老師訓,更遑論從未嘗試過的毛筆字。

宋景麟無可奈何,想想謝家肯定也不會專門請私塾先生教這個小傻子讀書識字,字寫得醜在所難免。

他也不知道是哪個筋不對勁,居然站到了謝書嶼身後,握住謝書嶼的右手,掰著他纖細的手指矯正他的拿筆姿勢。

“筆拿好,我教你寫。”

溫熱低啞的嗓音撲在耳邊,謝書嶼輕笑,回過頭將後腦勺枕在宋景麟肩頭。

謝書嶼:“林侍衛,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姿勢有點危險嗎?”

從宋景麟的角度看去,正好將謝書嶼拉長的脖頸線條盡收眼底,那段雪白的脖頸在日光下愈發白得晃眼,讓人有忍不住咬一口的沖動。

謝書嶼知道宋景麟在看他,故意放緩了語速撒嬌般道:“你怎麼老是盯著我看呀~”

“站好,筆拿穩。”宋景麟拍了下謝書嶼後腦勺,用力攥住他的右手,疼得謝書嶼倒吸一口涼氣,心裡暗罵死木頭不懂得憐香惜玉。

有了宋景麟的指導,謝書嶼很快就入了門,雖然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寫得一手好字,但起碼能讓人看懂了。

當然,到最後還是宋景麟幫謝書嶼寫的招牌,畢竟就謝書嶼寫的狗爬字型,路人看見都得倒胃口。

雖然沒有盛大的開業儀式,但謝書嶼憑借過人的廚藝和這個時代聞所未聞的新鮮菜式,很快就在城中傳出了名氣,人人都知道與山居的老闆神出鬼沒,從未有人見得真顏,但老闆做得一手好菜,比那宮中禦膳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主要是價格親民,即便是尋常人家也出得起一桌菜錢,這下子所有人都樂得去光顧,體驗一下那傳說中的美味佳餚。

但是樹大招風,與山居名氣一旦打出,立馬引來不少同行的眼紅。

是日,謝書嶼正戴著面紗在酒樓後廚忙得熱火朝天,小二慌慌張張跑進來:“不好啦不好啦!老闆,前堂有人鬧事,說在菜裡吃到了髒東西!正在砸桌子呢!”

“放他孃的狗屁!哪路不長眼的敢在我店裡碰瓷!”謝書嶼抄著大鐵勺,氣勢洶洶地從後廚直接殺到前堂。

果如店小二所言,一個魁梧大漢正在發瘋:“叫你們老闆出來!菜裡有蟲吃壞老子肚子,趕緊賠錢!”

“喲呵,這菜裡哪來的蟲子啊,給我開開眼唄。”

謝書嶼走過去,微抬下巴,絲毫沒把這個體型大他一圈的猛男放在眼裡。

猛男將他上下打量,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原來與山居的老闆居然是個娘們,身材看著倒是不錯,就是有點平……”說著,伸手想去揭謝書嶼的面紗,被謝書嶼狠狠一打手。

謝書嶼:“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到處認娘啊,你爹我怎麼教你的?”

猛男暴怒,高揚起手眼看就要朝謝書嶼臉上打去,不料卻在中途被人一把攔住。

謝書嶼順勢看去,立馬露出明豔笑靨:“你來啦!”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偽裝成林侍衛的宋景麟。

他照例來酒樓接謝書嶼回王府,沒想到一進來就撞見這個混亂場面,看著猛男鐵鉗般的大手就要打到謝書嶼身上,宋景麟一顆心都懸了起來,直接閃到謝書嶼身前替他擋下。

宋景麟:“什麼情況?”

謝書嶼:“這家夥就是個碰瓷的,硬說我店裡的菜不幹淨,要訛我錢。”

猛男:“什麼叫訛錢,這實打實的蟲子還能是假的嗎!”

一旁的店小二瑟瑟出聲:“我、我親眼看見他從袖中掏出蟲子放進菜裡的……我可以作證!而且我之前就見過他,他是對面酒樓的廚師,他是故意的!”

猛男頓時面如菜色,自知訛錢無望就想溜走,沒想到謝書嶼跑到他身前,叉著腰、抬起一條腿踩在板凳上攔住他的去路。

但是問題在於,謝書嶼作為一個開放慣了的現代人,根本穿不慣累贅繁重的裙子和不便行動的褻褲,因此他早就把褻褲裁短做成平角短褲,又把三層的裙子減成單層,以至於眼下抬腿踩板凳時,那條白嫩纖細的腿就這麼明晃晃地展露在眾人眼前,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畢竟誰也沒見過如此輕慢之人!

宋景麟臉色一黑,急得單手摟住謝書嶼的腰將他整個人淩空抱走藏到自己身後,而後咬牙切齒道:“你是流氓嗎!出門不用穿褲子!”

“我有穿啊,只是短了點而已,要不要給你看看?”說著,謝書嶼故意要掀起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