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菠蘿、茉莉花和折耳根(2)(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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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真的很小,完美迎合了言青川要營造的神秘氣氛,神秘到平次只覺得耳蝸一陣一陣有溼熱的氣體灌入,隱約還有茉莉花的清香時斷時續地飄來,但那位導演的名字卻不能完整落到耳裡。
他後仰,拉開距離,重新回到坐直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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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吧,嘿嘿”,言青川眯著眼,“吃完飯早點回去哦,新劇本到了,我要趕緊看完這兩天還得出一版成系統的修改意見。”
“這都是那個齊藍跟你約的工作?”
“服部平次,你叫人家的時候禮貌點,老是那個齊藍那個齊藍的,陰陽怪氣的”,她拿勺子尖一點一點颳著菠蘿瓤,甚至還沾上點酒一起送嘴裡嘗味。糧食的米香和不夠澄澈的綿雜感,和菠蘿汁極致清爽酸澀糅雜到一處,言青川呲嘴吐舌,鼻子皺成一坨。
“還聽得出陰陽怪氣,行,沒醉”,平次拎起一支筷子敲了下還在瞎搗的勺,“為什麼偏找你呀,認識沒幾天的。”
“哎服部平次,你什麼意思”,她撂下勺子,圓弧的底先落到桌面,再是長長的柄,叮噹兩聲,並不清脆,“就不能是我才華外露擋都擋不住閃瞎了別人的眼?不然呢,你到底要說什麼,乾脆點。”
“我沒什麼要說的,你急什麼”,言青川越是急躁,平次越顯得慢條斯理。他向上再挽了兩圈袖口——雖然這毫無必要,但彷彿升格鏡頭的動作,讓她更氣不打一處來。
“別給我裝,我還不知道你”,她攥緊桌角抬眼看他,一股酒氣衝上腦門,看著他不緊不慢的姿態,只想衝過去撕掉這張麵皮。
言青川大可以趁著酒氣說更多的,不搞閃閃躲躲那一套,也不要前後鋪墊一長串故事的起承轉合,試圖啟發他自己發現問題,她想問他,為什麼就不能有人什麼也不圖的,就看中她和他比起來或許微不足道的優秀,為什麼別人和她才認識沒兩天就願意讚美她。肯定她,而他平次用了二十幾年,依然是那副不贊同卻仍做寬容的面孔。
她深吸口氣,重重地閉上眼,什麼也沒說。
有根弦始終繃在她和平次之間,言青川有預感,弦一旦斷裂,連同牽著平次那頭的線頭,都會一併反彈到她臉上。那是永遠不可彌合的傷口。有些話,說出口就會成真。
言青川在這個明明很緊張的節點,莫名其妙走了半刻神。
這幾個月,她似乎以不可思議的密度,回顧與反思如果有)和平次的相處,那些曾經讓她侷促、難堪、逆反的細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晰甚至慢動作地,全面浮現出來,包括每一次不自在的扭捏,移開的眼神,漲紅的臉,言青川像一頭栽進冥想盆,所有當時當刻的風吹草動,都像畫片般,一張張往後翻,不容錯認。
“我覺得我只是指出事實,讓你多個心眼而已”,平次不慌不忙,從茶壺裡倒出一杯半涼的檸檬水,推到她手邊。
“沒什麼好需要留心眼的”,言青川沒有拒絕這杯明顯具有安撫性質的水——平次從不會認錯,一杯水,一通電話,一隻禮物,某種程度就是道歉的替代品,“我交朋友自己會看,基本的好歹還是會分的。”
“你在說我不知好歹”,平次的表情掩在茶杯後。這是一個陳述句,並且不需要得到解釋,他接著說,“只是交朋友我也懶得管你”,話裡意有所指,但又似乎同樣不需要得到言青川肯定或否定的答案,“青青,我們最近是不是架吵得有點多?”
言青川緊抿住嘴,“我們這算吵架嗎?”
“唔”,平次點點頭,“在我這肯定是不算的,但你應該都給算作吵架了。”
她知道不該笑,一笑這粘稠的氣氛就會被稀釋,又會是一次無疾而終的對話。可言青川忍不住,她的情緒就像平次手裡的牽線木偶,反抗不得。
“你在說我小心眼。”
“我只是在說我們對吵架的定義有區別”,他又給她倒了一杯酒,“我認為吵架的重點在吵。”
言青川確實沒有這個技能。
“哪有很多”,她低頭吃菜,“咱倆不一直這樣麼。”
“是啊”,平次也重新拿起筷子,“一直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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