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早餐(第2/2頁)

電話結束通話後，鏡頭花了半分鐘演示了網銀轉賬的頁面、步驟，植入明確流暢，同時不乏資訊量，尤其在餘額一頁做了兩秒停留，並將畫面切到李泰仁臉上，她咬住下唇，眼睛像被猛地被刺痛而眯起。放下手機，關掉所有的等，只按習慣留著玄關和洗手間路上一盞昏黃的頂燈。

李泰仁努力入睡，月光透過窗戶與紗簾，讓她原本圓潤清單的五官，變得有刀鋒感。

鏡頭一掃，落在被月光打溼的床尾。

如果是往常，兩隻貓會無聲無息地從地板上一躍而上，把隆起的被子跳塌陷下去一個可愛的凹窩，原地轉一圈，盤起身子，尾巴壓在肚皮底下，而另一隻，則要沿著李泰仁的身體線條巡視一圈，最後在枕頭邊安頓下來，臉衝著李泰仁的臉，相對而眠。李泰仁會被長長的鬍鬚刺癢到笑出來，睜開眼揉一揉大而扁圓的貓頭，靠近些再靠近些，微笑著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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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盡在不言的一幀定格，言青川忍不住按下暫停，在這明暗處理得極漂亮的畫面上，目光流連。她從床頭櫃面找到遙控，息掉電視。房間裡只剩電腦熒光，頑強地亮著。

鬧鐘7：00準時響起，李泰仁幾乎沒有留戀地穿衣起床，經過寵物自動餵食機，鏡頭以極低的視角給到她的腳和貓糧盆。李泰仁停住兩秒，附身從貓糧桶裡盛出兩勺，和往常一樣。

時間只夠她匆匆梳洗，她將一床小毯子、毛絨球和兔子玩偶裝到布包裡，換上平底鞋出門。

李泰仁照例在玄關鏡子前停了一瞬，但鏡頭只從腳掃到肩膀，沒有再往上描繪臉部。

坡道上始終有主婦們在行走打招呼，她略顯慌忙的腳步，以及不夠精細的打扮，惹來一番她來她去的眉眼官司。

隨著門被推開，門鈴裡傳出無機質的“歡迎光臨”。

李泰仁在前臺等候區略站，但沒有人現身。待她往前走過兩步，試圖向內張望，突然有聲音從裡面傳來。

李小姐來了嗎？請直接進來吧。

李泰仁看了一眼在天花板角落的攝像頭，這才往病房區進。

餃子已經醒了，看到主人進來，頭稍稍支起，轉過來。

剛剛餵過止瀉和消炎的藥劑，李小姐可以把今天的賬單先結掉，下午的值班醫生會按時給餃子抽血打針。

她把手從半敞開的籠子裡伸進去，先摸了摸餃子被剃禿幷包上繃帶，內建置留針的前肢，手指很輕很輕，不知道他會不會痛。再把小毛毯、毛絨球和兔子玩偶，一樣樣擺進去，餃子來回嗅了嗅，聞到熟悉的味道，他安心地把頭攏過去。

李小姐？醫生又喚了一聲。

啊，抱歉。好的，今天都有什麼專案要檢查？他昨晚還好嗎？這樣——

李泰仁沒能把話說完，努力收住淚聲，跟著劉賢佑回到前臺。

昨晚很安穩，精神看著比來時要好些，今天繼續觀察白細胞數量，再酌情打針。李小姐，一共……

植入的銀行標誌入畫，李泰仁很快收到消費簡訊。

摘掉框架，戴上隱形，劉賢佑醫生終於看清了這位李小姐的全部樣貌。

許多細節能明顯看出她早晨的匆忙和心不在焉，襯衣沒有完全放平紮好，後腰明顯高出一截、額頭靠近髮際線的地方，有顆紅腫的未曾修飾的痘、眉頭的粉痕明顯太重……

李小姐吃早餐了嗎？

收好賬單，李泰仁聞言抬起頭。

啊？

既然李小姐昨晚請我吃宵夜，那麼我就請李小姐吃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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