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網友見面前的心理建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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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溼風檔看起來並沒有太明顯的效果,言青川走到風機出口的落點,踮腳伸長手臂感受了一下,悻悻地放棄了把衣服掛出來整理好的心思,只是把文女士硬塞過來的差旅專用的便攜床品,簡單地在床邊扯平四個角,再拉過充電線,看到電池的指示燈變綠,便一股腦扔到了枕頭上。
一天的奔波,到現在才有些許能喘氣的獨處時間,她不惜勁地捏捏水腫變硬的小腿,盤好頭髮,從化妝包裡摸出一盤掌心大小的遮瑕盤,再從帆布袋裡找到蜜粉餅——儘管補妝產品隨身帶了一天,但出於很難釐清的考慮,言青川甚至沒有拿出來過一次。
又一次網友見面。
她給馬上要見到的單廣笙下定義。
他是她曾經以及現在進行時的採訪物件,又因為曾經和現在進行時的採訪,兩個人建立了早早超出採訪與被採訪者的情誼。
言青川暫且將之稱呼為“情誼”,至於會不會被“友情”、“夥伴”或者其他什麼更具主觀情感的名詞替換,她不確定,但希望可以。
遮瑕盤自帶的小刷子很軟,像一隻溫存的小獸的舌頭,舔過眼下、眉間、唇周和鼻翼。見方的小鏡子,逐一容納下五官,粉撲讓所有痕跡都隱去,像是融進了面板。
拉遠了看,狀態似乎還不錯。
言青川往窗邊挪了兩步,站到兩片紗簾沒有完全合攏的空隙前。有摩托車聲傳來,但還沒有“入畫”,大約三四秒後,黑紅色,沒有什麼辨識度的車身,才從紗簾空隙細長條的視野裡閃過,再出畫。
她心不在焉地換過好幾次重心,但感覺總也找不到舒服的姿勢。又毫無意義地枯站了一分鐘,言青川把紗簾和遮光簾“刷”地全鎖好,坐回了床頭。
還沒有通知單廣笙到達、下樓吃飯的訊息,她壓下胃裡輕微的揪擰感,草草刷完一輪時間線上的朋友圈,退出到訊息介面,依然沒有。
言青川剋制地吸口氣,從後臺滑進微博介面,不出意料地,訊息欄的紅點提示,像將要溢位來一樣顯眼。
適當和大粉互動,這是紅總最後的指示。
她把那口氣,同樣剋制地撥出來,鬆了腰拱起背,屁股往床中間很大力地挪了一把,只留膝蓋以下的小腿,在床邊懸空。
“是我是我是我,kinde是我寄的,那個卡片是我手寫的!”
熱評第一條就是kinde的認領人,還附加了一張寄出前和禮物的自拍,留言當然紛紛表示羨慕嫉妒恨,以及對事業粉的大加讚揚。
言青川沒有太留意照片中女孩含羞帶怯的笑。
一會兒見面,我應該是什麼姿態?矜持專業的採訪者?是不是顯得有點矯情了,畢竟工作還沒有正式開始,單廣笙忙了一天收工,而我們奔波一天抵達後的第一次見面,不是商務晚餐,只是一頓便飯。
“姐姐,今天沒有哥哥出鏡了嗎?大哭!”
可裝熟,不,雖然好像是挺熟的了,畢竟是交換過微博小號的交情,單廣笙還自封為,什麼來著,對了,新專案籌備階段的鼓舞師、事兒靈感的貢獻者、情感生活的助攻者,他們兩個,應該算很熟了吧?
“到劇組都這麼晚了,今天肯定沒見上啊。而且哥哥說不定還沒收工,不過說起來,《作傳》的物料資訊真是少得可憐,希望姐姐多拍多記錄,記錄下哥哥敬業專注的一面。”
但做網友和奔現是兩回事啊。微信上聊得來,嗯,姑且算聊得來吧,但那個“人格”的單廣笙,有一部分扮演了受訪者的身份,同時還像他自己說的,是“情感生活的助攻者”。
“這麼聲勢浩大地去探班,我一開始就很有疑慮。種種跡象都說明,哥哥無比重視這次和名導合作的機會,上大熒幕,真正邁入藝術殿堂。而他付出的準備、努力,對角色的投入、忘情,最終是要拿作品說話的,怎麼能隨便讓一家不夠嚴肅、不以做人物尤其是男藝人)擅長的雜誌,做成商業氣味這麼弄的大展覽呢?團隊到底有沒有好好為藝人規劃?就把藝人當搖錢樹,絲毫不做長遠打算的嗎?記者去探班,如果舉動不慎重惹惱了導演,算誰的?劇組同事會不會說哥哥大牌愛出風頭?貿然多個非工作人員,拍攝進度會不會受影響被打擾?現在這位記者還如此譁眾取寵地吊著大家胃口,博取關注,難道哥哥點贊給她帶去的流量還不夠?我實在很懷疑這位記者的專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