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酒心拿鐵(下)(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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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藍開啟雲盤,找出一副耳機。
週一通常有各個環節的例會,排隊等著簽字的單據,一些有效或無效的拜訪,以及他需要去履行的一些有效或無效的拜訪。
咚咚兩聲扣門。
“齊總”,natasha撐住門,側著半邊身子,沒進來,“晚上的宴請推遲半小時,bercy的公關負責人航班晚點,怕從機場過來堵車,跟您說一聲。”
他看看錶,點頭表示知道,“餐廳那裡記得打電話通知到,把包廂留住。”
“齊總放心”,natasha毫不含糊地一甩頭,正準備退出去,又被叫住,“麻煩跟susu說,我休息半小時。”
natasha會意,乾脆應好,再不多話地把門扣上。
齊藍分辨出左右,戴上耳機。心裡納罕,在客戶品牌面前最是長袖善舞,俏皮話一串串往外拋的人,在公司卻幾乎不苟言笑,一句多的話也沒有。隱約聽ay調侃過,natasha、shan和自己,是公司小孩最不願意直接打交道的領導,他虛握住滑鼠,點開播放鍵。
“想在正式講述前,簡單說明兩句,如果你有在聽,權當是一本書的序言吧。”
“因為我自己有固定收聽播客的習慣,在當下的各種表達與獲取資訊的渠道里,聲音似乎比文字與畫面,更有陪伴性,或者說傾略性。許多想法,如果寫成文字,我大機率會琢磨行文,遣詞造句,讓資訊儘量靠近文字韻律,表達讓位給了美。但’說’這個動詞,好像可以縮短想法和表達的路徑,少了一重’翻譯’成文字的資訊缺失,我感覺被解套了。”
“此時,我又碰到《灰晨》這部作品。就像之後我可能會頻繁提到的鏡子、映照、投射等等,《灰晨》所描述的某種狀態和思辨,與現實中的我所處的困境,不謀而合。所以我嘗試著錄這樣一期節目,既是對《灰晨》,我有太多話想說,也是對我當下所處困境的一種解決方式。”
“所以接下來的講述,可能是偏愛的,私人的,但未來它將逐漸專業、全面,雖然過程應該會很長。就像我們總是希望生活裡也能剪出一個蒙太奇,小女孩穿裙子轉著圈就長大了,貼幾個熬夜開會加班的快速剪輯,就能一舉衝破鬱郁不得志,走向成功。其實不是的,被忽略掉的部分,恰恰是我們花最多時間去完成的。”
“題外話先到這裡,一段音樂過後,將開始我們今天的正式節目。”
有序的鼓點起,音樂由小轉大,再轉小。
直到將近四十分鐘後,音樂又由小再轉大,逐漸把人聲湮沒。
齊藍在與言青川的微信對話方塊裡上下滑動,確認除了她突然發來的雲盤連結,沒有附加任何解釋的話。
“青川,我都聽完了。”他陳述事實。
“okay,fine.”言青川幾乎秒回。
他微微好笑,很輕易想見她此刻嚴陣以待,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
“我是第一個聽到的嗎?”
“yes,are.veryfirstandtyone.”
“如果我不主動說,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口問?”齊藍簡直要繃不住笑,如果人就在眼前,是不是要緊張到走同邊路?
“notsureyet。”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迴歸中文對話?”他察覺到自己從膽邊生的惡趣味,恨不能找一瓶酒開來喝。
“asisaid,notsureyet.”
“fine”,齊藍舉手投降,再逗下去,只怕女孩在那頭要惱羞成怒,“我認真、完整地聽完了。其實你可以提有針對性的具體問題,我應該能回答得好些。”
訊息發過去大約半分鐘沒回音,他起身到窗邊的茶水櫃邊,衝了杯櫻桃味的膠囊拿鐵。一個被忽略快半年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