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懷夕當然不是多天真的人,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下,懷夕是能夠在屍骸血海中都保持著自己的風度以及冷靜的人。

只是這樣的生活實在太過枯燥些,而這一朵突兀出現在她面前的少女,豈不是很好的消磨時間的物件。

哪怕懷夕一開始確實是有著一種養著自己喜愛的小寵物的想法,但隨著相處時間增加,她不可避免地對這個在她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少女産生些許真情實感。

她清楚地知道紅脂瞞了她什麼,也不是沒有察覺到紅脂身上奇怪的地方。

比如自己不知為何恢複的衣裙和物品,又或者提早花期的脂紅花群,以及紅脂那每一日都越發壓抑晦澀的眼眸。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紅脂一定做了什麼,那是紅脂不想讓她知道的,也是懷夕沒有錢探究的。

但無論如何,紅脂是不會傷害自己的,這一點懷夕是絕對不會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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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紅脂坐在茶桌前,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嵌入掌心流出絲絲鮮血,低垂的眉眼看不出她的情緒。

已經是第一百次了,她已經倒轉了時間第一百次。

不是指跟第一次般直接倒轉整個世界,而是單純讓懷夕這個人的時間倒轉,而每一次她使用自己的能力,體內那龐大的能量就會越發為她所用。

這是她在又一次看到懷夕離開時,憑借直覺直接對懷夕一個單人使用。

紅脂以為這是個機遇,在成功的那一瞬,她甚至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了。

只是現實再次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紅脂在懷夕身上使用能力的同時,也倒轉了懷夕的記憶,所以懷夕才到現在還沒有察覺。

如今的紅脂暫時還不會未來自己能夠精細控制時間線的能力,她只能茫然無措用著自己現在僅剩的,可以付出的力量。

哪怕懷夕已經在紅脂粗暴又直接的操作下,成功避開了被抓去實驗室的時間點,但哪怕如此,懷夕也還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

就像是被詛咒了般,懷夕這個人註定不被允許活下去,而紅脂也只能在一次次目睹懷夕的死亡後,用自身的能力將她“複活”。

無力又不知所措,一次又一次見到最重要之人的死亡的她已經瀕臨崩潰,紅脂不知道要在多少次的時候自己會真的承受不住。

紅脂去找過那個實驗室,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摻和擾亂了原本的時間線,那個實驗室已經不在她記憶中的位置。

而時時刻刻要盯著懷夕的她,根本沒有時間去尋找實驗室的位置,就算是紅脂,也救不回一個真正死亡的人。

紅脂想起最開始的時候,懷夕利用所謂的愛麗絲打亂了愛德格,但紅脂再清楚不過,懷夕是不可能真的參與過那些過往的。

她下意識摩挲著自己的紅繩,那些實驗室的殘留資料足夠讓紅脂推理出到底是為什麼,但她卻又不敢去相信。

“啪嗒。”帶著熱氣的紅茶杯落在紅脂的面前,喚回她的思緒,她抬頭看到了笑盈盈的懷夕。

懷夕向來很厲害,或許是紅脂的出現讓她暫時對那虛妄的自由放下心思,認真去對付自己腐朽的家族的她,至少如今不會再受多少人的直接管束。

看清楚紅脂樣子的懷夕微微蹙眉,難得強硬地掰開了紅脂的手,看著上面的血痕眉蹙地更緊。

“紅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懷夕認真開口問道,拿出手帕一點點擦去那些血跡。

之前不問是覺得沒必要,現在問是因為紅脂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懷夕不想要看到自己的脂紅花枯萎。

紅脂抿唇,頭更低不去看懷夕,似乎這樣就能夠逃避懷夕的詢問。

懷夕半蹲下身,身上昂貴的長裙被她毫不在意地拖在地上,那雙璀璨的碧藍雙眸認真又強勢地和紅脂對視。

“紅脂,你確定要讓我追問下去嗎?”懷夕說的慢卻實,每一個字都清楚傳進紅脂耳中,“我瞭解你如同你瞭解我那般,所以紅脂,不管是什麼,只要我們一起,總能夠有辦法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