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生(第2/3頁)

但如今，卻有些捨不得，林易說不清自己的想法，卻也明白自己該做些什麼。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到第一個死者的家，也就是收養唐雪的男人家。

門沒有上鎖，他推門而入，發現長久未居住的房子竟然很幹淨，空間不大，勉強住兩個人。

林易喃喃自語，無形的咒文從他口中說出，自動去探查這件房屋，他一個人要檢查痕跡還有怨氣太不方便。

他走到顯示異常的位子，是一張書桌，上面很幹淨，拉開抽屜一看，有一本用到發卷的賬本。

上面是男人用來記錄收入和支出的，後面幾頁還記著哪家哪戶借了多少錢，雖然筆觸難看，但心思細膩認真。

上面還畫著個笑臉，似乎對唐雪能夠上學非常高興，哪怕借錢也是帶著愉悅的心情。

他翻到最後，密密麻麻的記錄，他拿起仔細一看，結尾歪歪斜斜寫著行小字“不行，不，死，如果死了，雪怎麼辦。”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這行字，林易蹙眉，唐雪當時是出什麼事了嗎？

嗯？後院好像有人，林易抬起頭，把細節記下，往後院走去。

推開門，看到唐雪的背影，似乎是在澆水，嘴裡還哼著吳儂軟語的小調，聽不出詞，卻像是羽毛一樣撓的人癢癢的。

唐雪注意到動靜轉身，看到林易也不意外，歪頭笑著打招呼：“早上好，林易。”

林易腳步一頓，故作淡定走過去，回複：“早上好，你這是？”

唐雪讓開，露出背後的花盆，上面長著翠嫩的綠芽，手裡拿著簡陋的灑水壺。

“我澆花呢。”唐雪放下水壺，“這是我回村時帶的種子，可惜到現在都沒有開花。”

“這是什麼品種？”看旁邊爭相怒放的其他花，就知道唐雪照顧花草是可以的，可這個卻一直都沒開花嗎？

“是荼蘼。”唐雪撫摸著嫩芽，語氣情緒不明，“曾見過荼蘼花開，真是無比動人的花，所以我也想種出來。”

林易一愣，荼蘼花，傳說中的末路之花，一旦花開就代表春天過去了。

寓意不太好的花，沒想到唐雪喜歡，但好像也不太奇怪，畢竟自己和唐雪才相處多久，不敢說瞭解他。

唐雪並不只是個溫潤的人，他喜歡荼蘼花，在有美好前程時毅然決然選擇回鄉，甚至在昨天的飯桌上，林易還知道唐雪不喜歡吃酸，喜歡甜的。

這麼說，自己還是知道他一定程度的吧，林易心裡舒服多了。

“林易，命運真的不可改變嗎？”唐雪低著眸問道，看不清臉上情緒。

林易撫摸其他花朵的手一頓，不知道聽出什麼，淡淡回道：“至少我沒有見過改變的命運。”

“這樣啊。”唐雪輕笑道，笑裡是說不清的複雜與釋然。

“要來聊一聊嗎？”唐雪轉身問林易，那張溫婉漂亮的臉多了些明豔，就像是......看開了什麼似的。

唐雪和林易坐在後院的木凳上，他拍著凳子道：“這還是我小時候親手做的，可結實了。”

他們兩個才天南聊到地北，兩人間竟然還是林易的話比較多，他講自己攀過的山，講自己見過的大海，講路上遇到的各種各樣的人。

唐雪聽的很認真，時不時補充些許自己的見解，他棕色的雙眸亮晶晶的，似乎對林易所說很感興趣。

他說自己看過的書，說自己養的花，說村裡調皮但又乖巧的孩子，說村民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