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葉

等佐琳安靜削著手裡的蘋果,旁邊病床上的青年似乎睡都睡不安穩,微微蹙眉似是在思索什麼,佐琳只能一次次撫平他的眉間。

她看著與記憶相似又不同的面容,再一次發出輕嘆,明明睡著後就是個瘦弱俊逸的青年,是怎麼做出那些翻天覆地地事情的。

如果不是自己找清燭有事,就憑那群站在門口畏畏縮縮的屬下,清燭還不知道要暈多久。

啊,不對,他已經不叫清燭了,現在是叫,鴆。

鴆毒啊,還真是符合,一步步滲透石礫區和木葉區,任由“人類不需要啟”的流言飛傳,被稱為貴金區的鷹犬,手段高明,不知道多少人被鴆坑了還眼巴巴覺得自己賺到的。

他不是那個沒有心的木偶,不再是八面玲瓏的荷官,是掌控世界的操盤手。

有時候佐琳都寧願自己不要那麼敏感,她的感覺讓自己脫離石礫區,成為一個獨立自主的女性,但同樣,她也能感覺到,鴆似乎在準備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從無關緊要的小事到關乎世界的大事,她幾乎都能感覺到鴆的身影。

......就像是一步步滲透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都在暗地裡打上他的標記。

但怎麼可能!人類怎麼可能做到這種地步,況且鴆並不是沒有限制的狀態,身後的貴金區能幫助他也能反制他,太危險了。

她已經失去了兩位朋友,她明白這對鴆來說是失去所有的地步,她甚至知道鴆繼承了亨利和查希爾的理想,佐琳是一位優秀的旁觀者,她明白自己做不到什麼。

可理想什麼的,真的是可以繼承的嗎?更別說是鴆這種,彷彿天生就沒有情緒的......

佐琳被自己腦中想的嚇一跳,她在想什麼啊,怎麼能這麼想鴆,不管怎麼說,鴆都是她的學生,都是她朋友留下的繼承。

“老師。”帶著虛弱的聲音打斷了佐琳的思緒,她渾身一震,看向病床,青年已經睜開眼,用那雙溫潤的琥珀雙眸看著自己。

“終於醒了,你知道自己都睡三天了嗎,是多久沒有休息了?”佐琳放下被自己削得亂七八糟的蘋果,給鴆倒了杯溫水。

“抱歉抱歉。”鴆坐起身,接過水杯道歉,看來不能仗著身體好亂來啊,可不能在計劃成功前倒下,真是個大失誤。

“真是沒有誠意,清,鴆,不管你要做什麼,身體才是本錢。”佐琳擺出她習慣的老師沒模樣對著鴆說教。

而鴆只是微笑應下,他捧著水杯問:“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佐琳一頓,不知想到什麼,一向堅毅的女人臉上泛起紅暈,她拿出一張請帖遞給鴆,聲音藏著甜蜜:“我要結婚了,想邀請你參加我的婚禮。”

鴆接過請帖,他認識上面的男人,確實是個不錯的男人,也確實配得上佐琳,他笑意更深:“看來終於找到所愛之人了啊,老師。”

佐琳曾經對鴆說過,希望有一個深愛她且她也愛的人,如今到也算是得償所願。

“我會按時到場的。”鴆放下請帖,佐琳猶豫一下還是沒有多問,只是和鴆聊起些日常話,等鴆露出疲態,佐琳才告退。

鴆看著佐琳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一會才轉過頭,喃喃自語:“該繼續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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鴆如約參加了佐琳的婚禮,規模不大,但穿著潔白婚紗的女人卻笑得幸福快樂,她挽著身邊的丈夫,而她的丈夫眼中也是深深的愛。

果然很般配啊,鴆搖了搖手中的酒杯,說實話,鴆如今才是婚禮地位層級最高的一位,但卻沒有人敢靠近,不僅是因為鴆的身份,更是流傳出的不少關於鴆的恐怖傳言。

能夠不知不覺掌握人心的可怕存在,讓人不敢接近,畢竟,除了鴆,來參加婚禮的更多是些平民。

“鴆。”佐琳叫住似乎準備離開的鴆,她輕聲問:“你要走了嗎?”

此時婚禮已是尾聲,鴆走倒是不奇怪,但佐琳還是想和這個孩子說些什麼,在今天這種日子。

“是的,您穿婚紗的模樣很美,今天的您也很幸福。”鴆聲音溫和,就像是乖巧懂事的學生。

佐琳微笑道:“是的,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