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性就在江馳這裡——他真的是臨時起意,想找一個人一起同臺表演。

今天的表演延遲了15分鐘。

“安可”聲吞沒了所有的音樂聲,江馳不得不返場兩次,唱了三首歌才下臺。

裴行遠陷在沙發內,他轉過頭,看向江馳的面龐。第二次再見面,他依然覺得那張臉的視覺沖擊力太強。

水池邊的水花聲不斷。

江馳下了舞臺沖向了洗漱臺,大概是他覺得熱,他洗了很久,渾身帶滿水汽,朝裴行遠走了過去。毛流感的眉頭間沾著細微的水珠,他低下頭,朝裴行遠看去,低聲一笑:“這圍巾還戴著呢?”

“還要嗎?”

“什麼?”

“我問你,圍巾還要嗎?”

落在耳邊的話激得裴行遠起了薄汗,他盯著江馳的眼睛,慢慢搖了搖頭。

脖子內的熱意驟然一涼,圍巾被攥在江馳手裡,像丟掉垃圾似的,被他隨手拋在地上。

江馳從折疊椅上拿了根新的圍巾出來。

短短的接觸間,裴行遠的呼吸亂了,圍巾環繞在脖子上,被軟柔的觸感代替。

“等等,江馳。為什麼要送我?”裴行遠伸出手,摁在江馳手背上。指節相貼,熱度升溫,兩只骨節分明的手纏繞了片刻,又分離。

“我們之前見過嗎?”

“喜歡嗎?”江馳答非所問。

“告訴我原因。”裴行遠摁緊了江馳的手,哪怕是同性之間,這樣的接觸已經過了度。

“我就問你,喜不喜歡?”江馳反握回去,盯著裴行遠的眼睛看,他看了他好久,過了一會兒,裴行遠果然先移開視線,緩慢地點了點頭。

江馳這才松開手,他從沙發上起身,起開後,沙發回彈,軟墊上留下輕微的凹陷。

他走向化妝臺,抽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首飾盒。亮銀色質感的chroe heart銀鏈,大膽又張揚的竹節鏈,和裴行遠的氣質截然相反。

江馳指節上掛著簾子,垂下眼,解開銀扣,輕巧地掛在裴行遠脖子上。他盯著它看了好久,終於道:“這才叫送。”

裴行遠從沙發上起身,下意識要拿下鏈子。

江馳止住他的動作:“給你圍巾是怕你冷,鏈子才算是我送給你的。”

送人鏈子,是不是有什麼癖好?

裴行遠坐直了,起身落在江馳的身軀下,他抬眸,看清了江馳的神情:“可是我不認識你。”

江馳:“可是現在我認識你了。”

江馳被上臺的反應同化了,他看人的時候,總有一種特別容易讓人凝神和相信的魅力。

裴行遠清醒地告誡自己,要和這種狀態保持距離。

因為不止一個人被江馳的反應吸引,如果他潛移默化地被江馳影響了,本能的警覺讓裴行遠意識到——可能這比面對方淳還要危險。

“到點了。”江馳翻身從沙發上起身,換上外套,深黑色外套落在青年肩上,一穿、一抖,幹脆地穿好。他戴上墨鏡,示意裴行遠出來,“你回去吧。”

“江馳。”裴行遠喊住了他,“告訴我原因。”

“……”江馳腳步一頓,回過頭,光線定格在他身上,滑過下巴、喉結,忽的,他勾起嘴角,“暫時是秘密。”

裴行遠站在江馳身後,走上前,又喊了一聲:“江馳,把話說完。”

在那扇門合上之前,江馳沒有回頭,背影落在光影之間,聲音帶著笑,回蕩在房間裡。

“是秘密,當然就不能讓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