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遠盯著螢幕,煩躁地切斷了這首歌。

自此以後,有別於方淳談的任何一段戀愛,裴行遠全程沒有參與這段新戀情。

生活還在繼續。

裴行遠每天在公司、公寓兩點一線地跑來跑去。平時生活裡的朋友都很忙,一時間少了一個關系親密的人,就像原本圓滿的日頭被吞掉一塊,他突然不適應起來。

生活裡彷彿失去了顏色。

冬天到來,氣候越來越冷,裴行遠換上了方淳送他的圍巾,告誡自己,這次有別於之前的任何一次,他都不能再去找方淳。

方淳遠比他耐得住許多。

他不找方淳,方淳更不會去找他。

裴行遠把方淳送給他的花留在客廳裡,在第四天的時候,花瓣凋零,他丟棄了那束枯萎的花。

今天是週六。

手機上謝譽為給他發了段訊息。

自從他答應江馳之後,他居然就得到了江馳經紀人的聯系方式。

【謝譽為】:江馳今天在sky有表演,你報名字就行。

【裴行遠】:幾點開始?

【謝譽為】:還有40分鐘。

裴行遠沒猶豫太久,打了車,趕到sky樓下。

他對前臺報了自己的名字,果然被前臺領了進去。

裴行遠長得幹淨,打扮得也清秀,從門口走到包廂,一路上朝他投去的目光不在少數。

他從未在意過那些目光,習慣性地朝卡座上掃了眼。

但他再一次看清楚了坐在中央的方淳和白嶼,圍巾纏在脖子上,還沒被他摘下。

白嶼脖子上戴著方淳買的同款圍巾,叼著一枚豔紅色的櫻桃,湊在方淳面前。

方淳輕飄飄地撩起眼皮看他,只是伸手託著對方的臉頰,吻了吻嘴角,吻了吻眼睛,弄得對方快要叼不住了,他才吻上去,讓那枚櫻桃化在兩個人嘴裡。

裴行遠下意識別開視線,脖子上的圍巾纏得太緊,緊到他覺得落在脖子上的像是一條蟒蛇。

本來情緒已經被壓抑了太久,裴行遠聽覺開始變得遲鈍,視線模糊之際,他目睹方淳吻完了懷裡的人,視線輕飄飄一掃,驀地停留在自己這裡。

宛如探照燈投射一樣。

裴行遠盡可能平靜地站在那裡,消化情緒之際,鼻尖落下曠野般的香味,帶著侵略性,肩上一沉,是有人攬住了他。

裴行遠回頭時,撞上了身邊青年咧開的微笑,笑容很是得逞,肆意而張揚,鼻樑上還戴了副墨鏡,遮蓋住了原來的樣貌。

當方淳起身時,江馳低下頭,懷裡的曠野味愈發濃鬱,他摘了摘墨鏡,朝方淳掃了一眼,隨後他利索地推回墨鏡,一切彷彿無事發生。

落在肩膀上的手緊貼著面板,在胛骨上摁了摁。

裴行遠的心跳恢複。

眼前方淳的表情就變了,眼裡閃過一絲不爽、錯愕,彷彿變成了凝固的雕塑。

“傷心鬼。”江馳的聲音落在耳邊。

“不好看的東西,你看那麼多眼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