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起剛才的一切,他居然沒那麼在意方淳帶給他的不適,腦海裡只剩下了剛才青年的模樣。

江馳。

這到底是誰?

下了場,裴行遠被江馳的團隊引到後臺。

江馳的經紀人人稱“謝哥”。

謝哥長得清秀,穿著西裝領帶,更像是個辦公室的紳士,率先握手:“江馳等下還有表演。想和我去二樓的包廂坐坐嗎?”

裴行遠淡淡一笑,沒拒絕。

包廂內的玻璃透明,他偶爾會注意到江馳的視線,緊繃的神經在上臺之後得到了放鬆。他甚至覺得能在包廂裡透氣,繼續逃避著不想面對的場景。

謝譽為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他問道:“你以前沒聽過江馳的歌嗎?”

裴行遠緩過神,看向謝譽為:“我確實是第一次聽,不過他的音樂真的做得很好。”

謝譽為哈哈大笑起來:“你居然是第一次聽他的音樂,江馳知道了該要笑死了。”

裴行遠捕捉到了後半句話的細節,莞爾一笑。

工作這些年,裴行遠幾乎沒什麼時間去關注娛樂圈現在流行什麼。

很多有實力的人也不一定有名氣。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江馳微博的百萬粉絲,視線依然一頓。

裴行遠翻了一會兒記錄,又問謝譽為:“今天江馳是特約嘉賓的話,應該會有很多人從全國各地飛過來。這裡能坐下那麼多人嗎?”

謝譽為道:“開這家酒吧的老闆是江馳的舊識,江馳屬於友情贊助,他在成名前,一直在sky演出。”

二十五分鐘的表演在海浪般的安可聲中落幕。

聚光燈下,江馳在舞臺上鞠躬,黑色背心化作一團光影,舉著麥克風小跑鞠躬,面容俊俏,笑起來頗有幾分炙熱燦爛的意味。

許是被那抹笑容浸染到了,裴行遠渙散的視線重新聚焦。他回憶起剛才相處的細節,想到江馳唱過的那些歌曲,心情居然沒有那麼糟糕了。

見裴行遠要離場,謝譽為馬上道:“江馳還有話要和你說。”

裴行遠回過神:“嗯?”

謝譽為:“他說下臺之後,後街見。”

猶豫之餘,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好幾下。裴行遠努力沒去回想剛剛發生在卡座上的事,入目便是方淳的資訊。

【方淳】:小遠,你到底去哪裡了?

【方淳】:上完臺怎麼還不回來?

【方淳】:回個訊息。

方淳很少有一次性會發三條訊息以上的情況,裴行遠盯著手裡一連串冒出的訊息,眉頭微微蹙起,他沒回訊息,感到不適,但無從形容起這種不適到底是什麼。

他更加確定了方淳應該是為了白嶼才定的酒場。

哪怕他現在去找方淳問他,方淳應該也想不起來現在是幾號。

裴行遠再次品出訊息背後的服從意味,摁下手機螢幕,他抬頭,看向謝譽為:“等江馳散場後,我們後街見。”

後街。

裴行遠坐在包間內,戴上耳機,聽著懸河,查閱著江馳的資訊。

網路上評價江馳的字條有很多,大多是“天才級別”,“年輕而富有野望的新生代歌手”。

耳邊的音量被開得很大。

裴行遠咀嚼著“我是晨時的白露”,短暫地拋下煩惱的情緒。聆聽時,他只是坐在座位上,撐著下巴,放空思緒,聽著耳機裡的歌。